步緋顏推著輪椅進了房間裏,來到鏡子麵前,這幾日因為失血太多,整個臉色都是蒼白的。
她不得不從胭脂盒子裏麵拿出些脂粉來,往臉上撲了一點,這才好看了些。
望著鏡子中的自己。步緋顏幽幽的歎息。
她何嚐不知道,白卿是在跟自己耗。
白卿何嚐不心疼她,她不喝那碗血,不過是不想讓自己日後再送過去,如今,她們兩個人拚的便是誰先認輸。
步緋顏低眉伸手輕輕的撫上手腕上的那道傷疤,她要堅持的事情,從來都沒有半途而費過。
整理好了自己之後,步緋顏換了一身衣服,袖子依舊是收口的。
將她的傷口和繃帶,小心的隱藏在袖子中。
衛劍等步緋顏出來之後,便將花羹遞給她,而後推著步緋顏一路往楚西涼的院子去了。步緋顏去的時候。
楚西涼在書房中看著京城地圖的手冊,看得有些認真,就連步緋顏推門進來的時候,他都未曾發覺。
直到步緋顏都來到了他身邊了,他這才警覺。
步緋顏走到他身邊,輕輕地將他手中的折子合上,溫婉的開口:
“你在看什麼,看得這麼出神,我進來了,你都未曾發覺。”
楚西涼見來人是步緋顏,挑眉一笑,將步緋顏手中的花羹接過來,放在桌子上,而後長臂一攬,將步緋顏抱在了身上。
步緋顏小心的躲避開自己的手腕,任由他將自己放在了他的大腿上。
“你說,在這條路上,往哪裏安插刺客最好呢?”
楚西涼翻開那本京城地圖手冊,伸手指著其中的一條路,側頭問步緋顏。
步緋顏仔細一看,這不正是金國驛館到步府的路嗎。有些訝異的轉頭看著楚西涼,步緋顏開口問他:
“這是金月嫁去步府的路,你要在他們大婚的時候動手?”
楚西涼低低的笑了幾聲,挑眉看向步緋顏:
“怎麼?心疼了?”
步緋顏搖搖頭:
“隻是覺得,這並不像是你一貫的作風。”
楚西涼聽她這麼說,像是對自己極為了解的樣子一般,不禁產生了些興趣,語氣稍稍上揚了一下:
“哦?那顏兒說說,本王是什麼作風?”
步緋顏想了想,開口回話,語氣中三分戲謔,七分認真:
“你的作風,從來都不會在他風頭正盛的時候,打擊他,反而你會將他捧到了天堂,在他沉醉其中的時候,你會突然撕裂他的夢,讓他用墜地獄,深陷黑暗。”
聽了步緋顏的話,楚西涼大笑幾聲,看向步緋顏的目光中帶上了幾分讚賞:
“你這小狐狸,越來越讓本王喜歡了。”
步緋顏低眉淡笑,有時候,她也在想,這一切,是不是楚西涼給自己營造的一場夢境,等著把自己捧到了天堂之後。
讓她已經無法回到現實之後,在突然絕情的撕裂她的夢境。
她不敢想,也不敢去猜測,畢竟楚西涼這個人,在她的意識裏,他已經強大到無人能及的地步。
他為了楚西洛,給天下人營造了一個假象,一演便是這麼多年。
楚西涼見她低頭不語,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麵對著自己。
步緋顏看了他一眼,他的目光有些深邃。
像是帶著透視的光,一下子便能夠看的到她的心底。
這樣的念頭,讓她有些慌亂,伸手將那碗花羹拿過來,遞到楚西涼麵前:
“我今日也給你做了花羹,你嚐嚐。”
楚西涼見狀,收回手來,接過那碗花羹,一隻手環過步緋顏的肩膀拿著碗,另一隻手拿著勺子喝了幾口。
“沒想到你還有這等本事。”
楚西涼點點頭,幾口將碗裏的花羹喝掉。
步緋顏心知他輕易不會誇獎人,今日他能這樣說,心裏便是對這碗花羹極為喜歡的了。
於是步緋顏回道:“你若是喜歡,我日後天天給你做。”
楚西涼聽了,並沒有立即回答,伸手將花羹放在桌子上,而後有些漫不經心的回到:
“凡是會讓人上癮的東西,本王都不喜歡。”
步緋顏聽他這麼說,心裏立馬就有了一個衝動,她迫切的想要問問他,那我呢,我讓你上癮嗎?
可是她知道,不能問。
楚西涼見她不說話,垂眸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將她的神色仔仔細細的敲了個透。
最終有些無可奈何的歎了一口氣:
“但是你除外。”
步緋顏,我自六歲開始,便嚐試這世間所有能夠讓人上癮的東西,包括權勢,財富,飲酒作樂,溫柔美色。
每一樣我都能克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