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山雨欲來(一)(1 / 3)

初春的最後那絲寒氣送走,端陽節的喜慶便早早洋溢在這片大地上,自百年前三國鼎立起,唯一未曾被三國忘卻的便是曾經一年中除了春夕守歲外最為興致高昂的節日,這農曆四月初九的端陽節,有道韶光不負春已度,百花待得又端陽。

百年時光的雕刻洗禮,曾經紛爭中江山的亂,如今已如畫中山水井井有條,江國的富庶更為三國之盛,三國始祖皇帝均是大仁大愛之人,在其位謀其政,便有了每十年一會的三國會首,而這會首的日子更是定在了端陽節,這便也是端陽節如此重要盛大的原因,又十年,這一年的三國會首便定在了江國京都酈京。

才三月中,雲、夏兩國出使江國的使臣便差不多到了江國,酈京的繁華卻似乎並未在意這件事情的突兀。

許府

安然閣內琴聲悠揚,百轉千回,淡顯寂寥;矮案前的女子著幽蘭曲裾,裙袂掩著其腳踝,褶皺慢慢暈開,襯的佳人仿若出水菡萏,隨雲髻飄逸,簪著壘絲金簪,丁香兒小巧越顯大氣;玉指青蔥,杏麵安然;女子嫻靜,隻是雙眼上被一條緞帶所縛,天妒紅顏,許如鳶天生眼疾目不可識,卻習得一身才華,隻是滿京不曾有人再見過她的雙眼罷了。

曲子還未罷休,安然閣外便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音,雲瑟自小服侍許如鳶,聽著進了院子的聲音便知曉是那些個小姐又來了,雲瑟一直為自家小姐感到不值,夫人早逝,小姐自小聰慧,便先聲奪人主動提出讓許禦史抬了葉姨娘為妻的事,美其名曰父親喜愛,而許家又多了兩個嫡女和一個嫡子,搏得了酈京的好名,可隻有雲瑟知道小姐心裏的苦,隻是夾縫求生罷了,雲瑟皺了皺眉扶起了如鳶走出去。

“姐姐。”一群小丫頭見著如鳶到是還知道行禮,雲瑟看著如鳶含笑的麵孔,又看了眼這群小姐,扶著如鳶走至安然閣院子裏的鳶舞亭,也不忘照顧這群小姐,“大小姐請幾位小姐進鳶舞亭坐會兒,大小姐說如今雖春寒未盡,今日日頭正好,倒也可於亭內休憩,不會染了風寒。”

如鳶滿意的聽著雲瑟的安排,不覺有差,便任由著雲瑟的安排,慢慢走著,聽著那群小丫頭的聲音便心知肚明這群丫頭來此的目的。

許家到許禦史一代便隻剩嫡傳的兩兄弟,許問位坐禦史,算是朝中清流一派,卻為人也有些腐敗,許問元妻即如鳶生母,誕下如鳶後又幾年便因身子虧損仙逝,許葉氏便為後來扶正的,也是府裏二小姐三小姐和大少爺的生母;許顧官職掐的是漕運督查,倒也算得上是光耀門楣,因子嗣單薄,許家便也不曾分家,這樣一來如今到了如鳶安然閣的小姐們倒是不少。大房這邊的二小姐許如月三小姐許如意,二房那邊的嫡小姐許如清與庶小姐許夢言都齊了。

如鳶先坐下,揮了揮手雲瑟便去吩咐了人上了茶點,如鳶依舊沉默著等這幾個小丫頭先開口。

“大姐姐,今兒晚上皇宮盛宴,大姐姐可是要去麼?”聽著這聲音如鳶便知是許如清,許家除卻了如鳶她自己,也隻有許如清還有些沉靜,許如月傲慢,許如意膽小,許夢言更是難登大雅,卻也不是如鳶看不起這些妹妹,隻是實在不得人意罷了。

如鳶聽罷笑意不減,想著自己自母親去世後已多年不曾參加那些盛會了,也不知道這位妹妹是作何想,更可以說不知她是被哪位攛掇的來探自己口風的。

“今日的盛宴我本是不想去,可太後太姑母下了懿旨,我便是不想也得去了。”如鳶話落,這幾個小女孩各自心思,隻聽著許如月哼了聲如鳶聽見卻並不想理會。

“大姐,你既然眼不可識,入宮也是麻煩,太後太姑母向來最是寵愛你,便是你不去,她老人家也不會說一句的。”許如月眼裏有些鄙夷,娘早已告訴了她,今日皇宮的盛宴是為了幾位皇子選正側妃,太後這樣囑咐無非是看中了許如鳶這個廢人,這讓一向高傲的許如月怎麼咽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