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她才喃喃地道:“我不信甄魅兒會願意放棄join,她真的袖手旁觀並且要離婚?”
“千真萬確!”張律師淡淡地道,“夫人,甄家的女兒你想得那麼廉價,以魅兒的身份,就算她二婚,已經可以嫁得很好,join不是她的良人,至少,以前不是!”
希爾夫人臉色白得可怕,她這時候,是真真感受到一種大禍臨頭的恐懼,不僅僅是要麵對牢獄之災,還要麵臨失去兒子的依賴和信任。
“join前兩天出了車禍,他去找黃國偉借錢,黃國偉隻給了他十萬塊,他一怒之下,和黃國偉吵了起來,黃國偉怒極之下,推了他出馬路,他撞在一輛緩慢行駛的計程車上……”張律師說起join的時候,口氣帶著疼惜,忽地話鋒一轉,冷笑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夫人的貪念和固執,更是因為夫人的自視過高,你害了join!”
兩顆眼淚從希爾夫人的眼眶裏跌出,沿著蒼白的臉一直往下滑,這是張律師認識希爾夫人這麼久,第一次看見她落淚。
黃國偉,是join父親生前的愛將,曾受希爾家的大恩,他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join的父親給他的,但是他現在竟然見死不救,忘恩負義。她幾乎可以想象到join當時心中的憤怒和屈辱,而這一切,張律師說得沒錯,都是她帶給他的,是她害了join。
她的手微微顫抖著,擦了一下臉上的眼淚,她許久沒有說話,就這樣沉默著。
張律師緩緩地道:“我建議你不要再折騰下去了,即便上訴,也不會改判,除非,你能夠得到甄家的諒解,得到明總的親筆求情書,否則,不會改判!”
“明總?”希爾夫人抬頭看著他。
“明朗,君唐集團的創始人!”張律師道。
希爾夫人看著他,“你就是因為知道明朗的身份,所以才提出請辭的嗎?”
張律師搖頭,“不是,我隻是不願意看著夫人一錯再錯,把我時間,好好改造,爭取減刑,才是夫人要走的路!”
希爾夫人淒楚地搖頭,“一錯再錯?我現在還可以回頭嗎?”
“為什麼不可以?”張律師反問道。
希爾夫人諷刺地笑了,“幫我叫甄魅兒來見我吧!”
“她未必來!”
“怎麼會不來?我欺負了她這麼多年,現在有機會讓她看到我這樣落魄的樣子,她怎會不來?怎可能不來?”她反複地說著這一句,口氣極度冷冽和諷刺。
“以己度人,不能作準!”張律師起身,道:“我會去通知魅兒,但是她來不來,我不能左右!”
“你去告訴她,她一定會來!”希爾夫人篤定地道。
怎會不來啊?她等了這麼久,就是要看自己的笑話,之前沒來,是因為覺得自己不會見她,現在,她主動開口讓她來,讓她欣賞自己的落魄和失敗,她一定會來。
張律師悄然歎息一聲,離開拘留所,他給join打了個電話,join沒有接,每一次她見完張律師之後,總會提出很多無理的要求,他已經不願意去聽她沒有底線的要求,寧可不知道。
他為自己定性為失敗,他不是一個好丈夫,不是一個好兒子,更不是一個好的家族繼承人,因為這種失敗,他幾乎已經喪失了活下去的鬥誌。
由儉入奢易,隻是一直作為天之驕子的他,生活的象牙塔全部傾塌,要用他的雙肩挑起所有的重擔,他真的背負不來。
但是,他隻有堅持背下去,隻有這樣,他才能夠變得強大,或許有一日,能讓魅兒回心轉意。
張律師見join沒有聽電話,多少知道他的心思,也夠難為他了,這段時間,他真的很辛苦。之前他幫join統計過所有的債務,他原先以為希爾夫人隻借了幾千萬,但是統計下來,竟高達三個億。
她竟把希爾家的古堡抵押出去,而這家古堡,雖然產權在她手上,卻不屬於她一個人的,是屬於整個希爾家族的,不能變賣,如今她拿出去抵押,已經走了偏鋒,如果讓希爾家的人知道,隻怕她也吃不了兜著走。
三個億,是什麼概念?她是想一次富貴,卻沒有想到,失敗了會怎麼樣。
她已經不是自信,而是自負,以為自己有足夠的能力掌控局麵,卻沒有想到,商海的事情,瞬息萬變,又充滿詭詐,哪裏是她一個養在深閨隻懂得穿衣打扮的貴夫人可以駕馭得來的?
join大概是知道她抵押了古堡,所以,傷心失望之下,竟不知道如何麵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