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為歎息一聲,坐在他身邊,道:“我不是要說你,隻是覺得,有時候適當的變通也是一種挺好的生活方式,你總是抓著原則做人,你身邊的人會很累的!”
明朗低頭吃著飯,但是已經有些味同嚼蠟,大為無意的話,其實恰巧就道出了現在的處境。但是站在任何角度看,甄陽都沒有錯,錯的,是她這個滿手血腥的人。
甄陽瞧了明朗一眼,道:“不要管他,我們吃飯!”
明朗甜膩一笑,“是啊,別管他!”
大為聳聳肩,“活像我愛說似的,平時誰想讓我多說一句我還不說呢!”
他坐下來之後,又重提話頭,“對了,你打算怎麼處置這個女人?”
甄陽回頭瞧了崔宥熙一眼,崔宥熙也正瞪著他,眼神裏充滿了敵意。甚至,她大概已經有些後悔,當日不該要見甄陽的。出道至今,她一直所向披靡,以為自己可以控製一切局麵,但是現在她發現,這屋子裏的三人,除了大為之外,她誰也控製不了。
甄陽沉默了一下,道:“先容我想想!”
大為道:“當斷不斷,剛剛說你講原則,這會兒你又不講了。不要忘記,她是帶著槍傷而來的,她做了什麼,我們都不知道,但是很肯定不會是好事,這件事情,你應該上報的,否則,一旦事敗,於你前途無益!”
甄陽放下筷子,抬頭看著大為,靜靜地道:“她救過野獸!”
大為一愣,“她救過野獸?她知道野獸的下落?”
崔宥熙冷笑一聲,“我說過,我當時救他是順手,你現在不必為了我當初的順手而放過我,我還真不需要!”
“你是不是知道野獸的下落?”大為衝過去,看著崔宥熙,迫切地問道:“你說啊,你是不是知道野獸的下落!”
甄陽起來拉開他,道:“不是現在,是之前野獸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她救過野獸。”
大為臉上頓時湧現出無限的失望,眼神也隨即暗淡了下來,“我還以為……”
明朗吃著飯,淡淡地道:“是不是她救的還不定呢!”但是這話說出來之後又有些後悔,因為她也不喜歡崔宥熙被抓,一旦她落網,最後查出她是假的毒黃蜂,依照甄陽的性子,他一定會繼續追查毒黃蜂的下落。
她希望,毒黃蜂就此在人間消失,所以,她潛意識裏希望甄陽放了崔宥熙,然後,她也會讓崔宥熙從此退出人們的視野,以後再沒有什麼毒黃蜂了。
甄陽聽了明朗這句話,有些狐疑地回頭看了她一眼,“怎麼說?”
明朗笑笑,“隨口說的!”
大為瞪了她一眼,“這話也是能隨口說的?”
大為取來掃把,清掃了地上的飯菜,雖然他現在依舊對崔宥熙懷有敵意,但是,念著她救過野獸一命,他心裏已經開始對崔宥熙改觀。
他清掃完畢,有些怏怏地道:“也不知道野獸現在是死是活,這麼多年了,是死是活,也該給個準話啊!”
甄陽神色也有些沉鬱,雖然說野獸出事是另一次的行動,但是,如果不是自己之前用人不明,出了內鬼也毫無察覺,早就把巴頌的人一網打盡,也就不必有第二次的行動,而整個行動小組,也不至於無辜犧牲。內鬼雖然已經被揪出來了,但是,死去的人已經不會再回來。這件事情,始終是甄陽心中的痛,每每觸及,心裏就仿佛被千根針紮一般的尖厲疼痛。
明朗有些好奇這個野獸,問道:“野獸和你們很要好嗎?”
大為瞧了她一眼,坐在椅子上沉沉地說了起來:“當年,我,野獸,甄陽,蜆子,賽琳娜,五人都是從初中開始的死黨,我們那會兒,特別喜歡散打,有了這個共同的興趣,我們從互瞧不順眼到最後幾乎結拜。我們當時也沒有什麼課餘活動,隻要有時間,就去賽琳娜的家裏練習,野獸當時很喜歡賽琳娜,曾揚言要娶賽琳娜為妻,但是賽琳娜當時眼裏隻有甄陽……其實那時候吧,都是年少輕狂,哪裏知道什麼是愛情?讀完高中,大家就各散東西了,甄陽去了軍校,我念醫科,賽琳娜念了兩年商科之後出國留學,蜆子曾說過要做科學家,可惜她大學隻念了一年,就因為身體出了問題停學了,野獸則如他所願考入了警隊,做了警察,雖然之後是各散東西,但是我們總會找時間相聚,可惜,自從野獸出事之後,我們便很少再聚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