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膾翟看出他的詫異,淡淡地解釋:“這些都是網友,在網上看了你要跟明朗舉行婚禮,所以,他們都過來見證這一場世紀婚禮!”
甄陽低聲喃喃地道:“你看,我們的婚禮這麼多人來參加,你開心嗎?”
他莊重地走進教堂,教堂裏已經坐滿了人,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
認識的,是胡喜喜一家,冷少君,李哲文,容總一家,劉鳴鑫,費曼,大為,劉世偉夫婦,還有穆易的幾位兄弟一家。
至於不認識的人,其中好些穿著軍裝,想來都是冷少君的部下。
劉世偉與淑儀走過來,他們夫婦是明朗名正言順的幹爹幹媽,所以,劉世偉接過宋膾翟手中的畫像,輕聲道:“我來牽我閨女進教堂!”
全場這麼多人,鴉雀無聲。有人拍照,但是也沒有影響秩序,隻默默地記錄這一刻。
張守宇來到教堂外,見到這個陣勢,不禁歡喜地道:“這麼多賓客啊?甄陽的麵子夠大的。”
張子菁和真真一言不發,真真下意識地攙扶著張守宇,麵容凝重。
張守宇快步走過去,劉世偉就捧著畫像站在教堂門口,隻等著婚禮進行曲一響起,他就抱著畫像進去。
“世偉,怎麼不進去坐?”張守宇笑著問道,眸光,緩緩地落在劉世偉手中的畫像上,麵容微微一怔,詫異地看著劉世偉。
劉世偉嘴巴張了張,終究,什麼都沒說。
張守宇幾乎是倉皇地四處尋找明朗的身影,但是,全場沒有人穿婚紗,他看不到他的孫女。
“明朗呢?”張守宇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聲音也微微顫抖起來。
甄陽猶豫片刻,走了上去,“張爺爺,歡迎您來參加我和明朗的婚禮!”他的眸光越過張守宇,落在真真和張子菁臉上,也微微點頭。
張子菁見到這個陣型,心裏也有些震驚,但是完全寂靜的婚禮場麵,也叫人心酸。
“明朗呢?”張守宇忽然發出一聲悲喊,震懾全場,“明朗呢?”
宋膾翟扶著他,輕聲道:“原來,您還不知道嗎?我以為,張董事長已經告訴您了,明朗去了!”
張守宇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身子微微一晃,“什……什麼?”
張子菁沒想到父親反應這麼大,遂上去跟他說:“爸,我們之前回太平鎮,明朗為了救我和真真,被大水衝走了。”
“救你,救真真?”張守宇的淚水一下子就衝了出來,在場穿軍裝的人都紛紛震驚,這老參謀長一向冷硬堅強,怎現在為一個不太熟的小丫頭流眼淚了?
甄陽也愣住了,明朗,不是因為見他下水才下水的嗎?怎麼是為了救張子菁和真真?
甄陽一把拉住真真的手臂,厲聲問道:“明朗為什麼下水?”
真真從沒見過這麼凶的甄陽,她心中一慌,下意識對想退後。
張子菁橫在她身前,怒道:“甄陽,放手!”
“她是因為救你們才下的水?你怎麼這麼狠心?她救了你們,你為什麼不救她?”甄陽怨恨的眸光剮過張子菁的臉,全身因為憤怒和傷心微微顫抖。
“我說了,我不是不想救她,隻是情況不允許。”張子菁反駁道。
“你撒謊,你有足夠的時間去救她,我分明看到你有足夠的時間去救她,但是你沒有,你眼睜睜看著她被大水衝走……”
“啪”的一聲響起,眾人一愣,張子菁也是下意識地撫麵一愣,怔怔地看著渾身顫抖的張守宇,“爸,您為什麼打我?”聲音,已然夾著憤怒和屈辱。
張守宇伸出手指,巍巍地指著她,悲愴地道:“你說,你是不是故意不救她的?你之前一直跟她鬧,在我病房裏也吵架,你心胸狹窄,你這個畜生!”張守宇激怒之下,口不擇言。
張子菁的麵容陡然一冷,“畜生?為了個外人,你罵我是畜生?沒錯,我是故意不救她的,你知道她是誰嗎?她是穆易和劉素君的女兒……”
張守宇用盡全力,怒喊道:“放狗屁,她叫穆蓁,是穆易和你的女兒,張子菁,你二十一年前,親手害死了你自己的女兒,二十一年後她回來,你又害死她,你為什麼不去死?”
在場一片寂靜,大家都麵麵相窺,這也太峰回路轉了吧?
張子菁冷笑,強裝鎮定,但是,嘴唇還是微微哆嗦了一下,“爸,您老糊塗了,蓁蓁在二十一年前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