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守宇也道:“對,我跟宋醫生去吧,你留在這裏看著,免得她一會醒來沒人!”
甄陽瞧了瞧明朗,隻得道:“那好,我留在這裏!”
宋膾翟與張守宇一同出了門口,走了幾步,宋膾翟道:“其實,我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了,您老人家還是回去病房坐坐吧!”
張守宇拍拍他的肩膀,歎息一聲,“走吧年輕人,我什麼都知道了!”
宋膾翟一愣,試探地問:“您知道什麼?”
張守宇看著他,“劉世偉已經告訴我了,明朗有腦瘤!”
宋膾翟怔了一下,“可,明朗不是說過要對她的病情保密的嗎?”
“放心,他隻跟我說了,我不說,沒有人知道!”張守宇又加了一句,“我是軍人,一言九鼎,我說不會泄露出去就不會泄露出去,你是信不過我嗎?”
宋膾翟勉強笑了笑,“哪裏會信不過您?隻是,您與明朗無親無故,對她確實有夠關心的!”
張守宇沉默了一下,想說什麼,見他神色似有惘然,料想他對明朗的身世也是不了解,便幹脆什麼都不說了。
小護士把兩人帶到醫生辦公室,辦公室門口掛著一個牌子,寫著“吳雨副主任”,護士輕輕地敲門,聽到裏麵傳來一聲低沉的女聲,“進來!”
門推開,隻見一名年紀五十左右身穿白大褂的女醫生坐在辦公桌後麵,她站起來,對兩人道:“兩位請坐!”
兩人道謝後坐下,兩人神情都有些忐忑不安。
吳主任推推眼鏡,抽出桌麵上的片子,對兩人道:“病人的病情兩位原先是知道的吧?”
宋膾翟道:“知道,她原先是我的病人,吳主任,能否給我看看片子?”
吳主任微微一愣,“哦,你也是醫生,那就好辦!”她把片子遞給宋膾翟,“她的腦瘤,已經很嚴重!”
宋膾翟取過片子,細細地看了一下,有些沉重地道:“比原先大了約莫一公分,隻是所幸,沒有壓迫到眼部神經線,反而是往後移了。”
“她原先的情況我不了解,但是如果像你所言,這是幸運,也是不幸,因為腫瘤往後移,並且往下壓,對手術的難度而言,增加了一倍!”吳主任道。
“她,沒有打算手術!”宋膾翟深呼吸一口,自己是醫生,總是他跟病人或者病人家屬宣布病情,如今坐在家屬的位子上,原來這種感覺是這麼的痛苦。
張守宇顫聲問道:“那她,是否真的隻剩下一年多的命?”
吳主任沉默了一下,“或許一年多,或許兩年多……”
張守宇麵容一喜,“你是說,病情是可以控製的?”
吳主任抬頭看他,“也可能,後日明日甚至今日……”
張守宇渾身一震,不敢置信地問道:“你是說,隨時?”
“是的,因為腫瘤後移,會導致顱內壓上升,而且我發現腫瘤的形狀有些怪異,是否已經癌變,還不得而知,如果要確診,便要開腦取出部分腫瘤組織進行切片化驗!”
“開腦?”張守宇渾身冰冷,“那開腦能不能順便把腫瘤切除?”
“切除手術難度很高,成功率不會超過百分之五!”吳主任把殘酷的現實擺在了張守宇麵前。
“那你的意思就是說,她橫也是死,豎也是死?那既然如此,何必還有要她挨一刀做什麼鬼檢查?不做!”張守宇又怕又怒,厲聲道。
吳主任一副體諒的表情,道:“原則上,我們是不建議了,但是,如果病人持著治療的態度,放手一搏,也未嚐不可!”
“謝謝吳主任,病人的病情能否代為隱瞞其他人?”宋膾翟道。
“我們醫院已經告知了兩位,盡到了告知的義務,至於你們要隱瞞誰,我們不過問!”吳主任道。
“謝謝!”宋膾翟麵色慘白,頓了一下,又問道:“血液的檢查報告出來沒有?”
“暫時沒有發現什麼問題!”吳主任把化驗報告遞給他。
宋膾翟瞧了一下,白細胞紅細胞等等都正常,確實是沒有什麼問題。
離開吳主任的辦公室,張守宇坐在廊前的椅子上,神情悲痛。
“張老,您怎麼了?”宋膾翟雖然難過,但是因為這些事情他一早就知道,所以接受也特別快,見到張守宇一副失去魂魄的樣子,他甚為擔心,也甚為不解。
張守宇忍住心頭的悲痛,道:“我隻是覺得,這麼年輕,哎,可惜啊!”
宋膾翟黯然,人生就是這樣,你想要的,或許用盡一生都追求不到,可你不願意要的,總會降臨在你身邊,正如不幸,正如生老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