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氣得臉色都變了,護士阿曼見她臉色不好,關切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真真搖搖頭,“沒事,大概是吹風吹久了有些頭暈,我們回去吧!”她接過阿曼手中的杯子,淺淺地飲了一口便又遞還給阿曼。
阿曼順手把杯子丟進垃圾箱,然後推著她走了。
明朗站在暮色中,雙手插袋,靜靜地注視著真真的背影。
明朗出院了,送快遞醫生把她接回了自己的家裏,先靜養幾日再為她找個房子,這些天一直試圖從她口中試探她家人的下落,但是她隻那句話,我唯一的家人就是金角大王。
總不能讓她流落街頭的!送快遞醫生悄然歎息。
明朗變得不愛說話了,長久地一個人抱著金角大王蹲在陽台上看日出日落,她很少睡覺,不吃藥的時候基本睡不著。
腿上的燙傷已經結痂,留下粉紅的印記。有時候送快遞醫生下班回家,即便是八九點,她也不開燈,給她弄好的早餐,有時候一點都沒動,隻是喝了點牛奶,然後,就是長時間的喝水。
他不知道明朗有什麼故事,但是從她孤寂落寞的背影可以看出她一定是受了很多的苦。而且,一個進入生命倒數期的人,還有什麼期盼?
他隻是越來越心疼她!
這天,她破天荒地開了一瓶啤酒,喝了幾口然後笑意盎然地道:“我們結婚吧!”
他蹙眉,“你又想鬧什麼?”
“我想做新娘!”明朗正經地道。
見到她故意裝出的笑容,他心中一緊,但是隨即別開臉,他不能對她動情,她的日子不長了,他不願意自己日後傷心。
“別胡鬧!”他揉揉明朗的頭發。
明朗微微一怔,腦子裏不知道為何,竟閃過甄陽的身影,他也會這樣揉她的頭發。
假如,假如她答應給真真捐骨髓,那麼,他們現在大概都舉行婚禮了。他願意和她結婚的,因為他心底的人是張真真,隻要張真真能活下去,他願意娶任何一人。
明朗把一罐啤酒喝完,然後,吞了幾粒安眠藥,在沙發上沉沉地睡去。
“你一直叫我送快遞醫生,我希望下次聽到你叫我的名字!”他幽幽地歎氣,抱著她輕盈的身子進了房間。
為她蓋好被子,正想出去,她伸手拉住他,“宋醫生,我想問你,假如有個人可以救我,讓我活下去,你會願意娶救我的那個人嗎?”
他沉默了一下,重重點頭:“會!”
明朗卻忽然哭了,她把頭蒙在被子裏,哭得好傷心。
宋膾翟亂了手腳,拉開被子問道:“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明朗臉上淚水縱橫,鼻音重重地問道:“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們不過是萍水相逢!”
宋膾翟心情很複雜,“我也不知道!”
明朗有些茫然,又有些感動,“你是一個好人!”
“別亂派好人卡,我不需要!”他沒好氣地道。
她淚痕斑駁,卻又擠出一個笑容來,“我需要,你給我派一個好人卡!”
宋膾翟見她沒了睡意,坐在床前,嚴肅地看著她,“好,我跟你討論一下好人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