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愈發的軟弱,她站起身來,道:“我也該走了,不然的話家裏人要擔心的!”
“噢,還沒有人通知你家裏吧?陽陽,你開車送她回去!”張守宇吩咐道。
甄陽一直站在門口處沒說話,聽得張守宇的吩咐,他低聲道:“好!”
明朗沒有推辭,與甄陽一同走出醫院,甄陽本來還想勸她做檢查的,但是見她確實蠻精神的,也知道她不會聽他的話,便沒有再勉強。
上了車,明朗說了一個地址。
“這個地方龍蛇雲集,你是自己住還是和家人一塊走?”甄陽問道。
“我和我家人住!”明朗閉上眼睛,裝作很困的樣子。
甄陽覺得她是不想跟他說話,隻是還是忍不住多說一句,“帶你的家人搬離那地方吧,出去買套房子,張阿姨給了你五十萬,其餘的,我幫你出!”雖然那晚上兩人鬧得不愉快,但是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救了他的奶奶,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謝謝,房子不要了,折現給我吧!”明朗眼睛沒有睜開,依舊那樣淡淡地回應著。她其實不想說話了,她腦子裏有好多東西要記,例如,例如剛才那位老人給她剝葡萄皮……
甄陽搖搖頭,不想再跟她說話。
車內的CD飄出一首歌,一首很老很老的歌曲,“酒幹倘賣麼,酒幹倘賣麼……假如你不曾養育我,給我溫暖的生活,假如你不曾保護我,我的命運將會是什麼是你撫養我長大,陪我說第一句話,是你給我一個家,讓我與你共同擁有它……”
明朗側身,頭轉向窗外,眼淚哇啦啦地流,止不住地流。
甄陽也留意到了,他很疑惑,她剛才還一副什麼都漫不經心的樣子,什麼都似乎不在乎,自尊也不要,彎身去撿那幾十萬支票,仿佛就隻在乎幾個錢,怎現在卻哭得這麼淒慘?
他沒有問,也沒有再說話,因為無論她發生什麼事,都和他無關的,他不想去招惹這麼一個女人,他不得不承認,她引起了自己的注意和好奇,而他知道,無論是哪一種,都他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車內除了音樂聲,便再無其他聲音,她連哭,都哭得這麼沉默。
車子停在城中村的路口,因為人多便再也開不進去了,明朗打開車門,悄然下車,甚至連揮手說再見都沒有,雙手插在褲兜裏,踢踏地穿著她的爛拖鞋,淹沒在人群中。
隔壁的男人和婆子在院子裏罵罵咧咧,“媽的,老子的自行車都這麼破舊了,還偷?詛咒你騎了我的自行車屁股生瘡,腳底流膿,媽了個蛋的,有本事去偷有錢人的奔馳啊……”
明朗定了定身子,菊花一緊,雙腳遲疑了一下,走上前去問道:“怎麼回事啊?”
男人對她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哎呀,明小姐回來了?昨晚遭賊了,你快去看看你屋子裏有什麼東西不見了沒?”
明朗嗬嗬一笑,“沒事,我家裏一樣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小賊來了估計還要放下幾十塊給我應急呢!”
婆子道:“可別太淡定了,快去看看,這些個小賊,真是短命種,咒死十八代祖宗!”
明朗幾乎是逃也似地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哎,果真不能做賊,為了圖個方便,把祖宗都給拖累了,都死去地府多少年?還被人逐一從墳墓裏拉出來問候一遍。明朗,你大大的不孝啊,祖宗,您們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