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為討厭你！”
“我哪點兒讓你討厭了！”
“就是討厭！”
……
相比兩人之間的輕鬆，另一邊就有些沉重。
遲暮坐在病床邊，看著病床上的人，那個人還在沉睡，麵容有些憔悴，有些削瘦，顴骨有些凸出。
看著看著，遲暮眼中的淚忍不住落下，他看著麵前的人，他在他印象中，永遠都是高大威猛，可以給人安全感的人，他永遠是那麼帥氣，那麼迷人。
病床上的這個人，他的支柱，一下子倒下，因為化療，有些老態，頭發脫落，不過，麵容還是英俊的。
“遲，遲暮？”黎明睜開眼，看著坐在自己床邊的人，努力抬起手，為他擦去眼淚，“是不是我醜到你了？別哭！”
“沒有，黎明最帥了，在我心裏，永遠都是最帥的！”遲暮笑著搖了搖頭，眼淚卻還在不停落下。
“那你為什麼一直哭？”黎明笑了笑，這是他住院後聽過，最好聽的話了。
“因為太久沒見你，見到你之後，一激動，淚就忍不住流下來了。”
“對不起，我沒有去接你！”黎明看著他，眼前的人，他想把他刻進自己的靈魂裏，永遠都不會忘記。
“你還好意思說呢，你真的不怕我迷路啊？”遲暮吸了吸鼻子，“所以，你下次，去接我，好不好？”
黎明看著他，眼神中帶著寵溺，可卻說著最無情的話，“恐怕，接不了了！”
遲暮聽到這句話，淚流的更快，更多，“你個大騙子，你說過，永遠都會去接我回家的！”
“那是小時候的黎明，他實現了，可是，現在的黎明，他接不了了！”黎明看著他，嘴角的笑是那麼牽強，眼角落下一滴淚，滴在枕頭上，漸漸消失。
“現在的黎明，不要遲暮了嗎？”遲暮看著他，淚一滴一滴滴在黎明手上。
“沒有不要，隻不過，換了一個地方繼續等著。”黎明看著他，他曾以為，自己死了就死了，沒有關係，一切都安排好了，可是看到他的第一眼，他怕了，他不想死，他死了，他怎麼辦？
“我不要，我要你一直在原地等著我，不，我們一起，你不用等我，我們一起！”
“遲暮，我，是不是很醜啊？”黎明看著他，他不希望看到他，就是因為他不想他見到他這一麵。
“我不是說過了，你最帥了！”遲暮看著他，忍不住趴在他床邊哭起來。
“遲暮，有一句話，我想對你說，想了好久，可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告訴你。”黎明摸著他的頭，一下又一下，眼神看著天花板，眼中的柔情怎麼也化不開，“我忘了告訴你，我愛你。”
遲暮抬起頭，看著他，紅腫的眼眶，眼睛裏麵有些化不開的悲痛，“你愛我，那你好起來，好不好？”語氣中帶著祈求，帶在心裏的顫抖。
“遲暮，我先去下麵探探路，我等著你，你不能輕生，你要，你要替我活下去，我還想，還想多看看那些我沒看過的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