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殿中焚著蘇合柔香,發酵了一室溫情,文浩抱著茗慎坐在西窗的榻上,滿懷愧疚的握著她的手道:“讓你受委屈了?”
茗慎低柔一笑,甚是淒苦:“皇上對臣妾恩寵日隆,何來委屈?”
文浩 安慰地拍著她消瘦的肩頭,歎了口氣道:“宮裏向來是個拜高踩低的地方,若朕剛開始便將你奉在高位,那起賤婢未必膽敢犯上欺你?”
茗慎涼涼一笑,徐徐言道:“臣妾如今高居貴妃之位,六宮上下無不敬重,皇上無需擔憂,至於珍嬪,貴為南安公主,身係兩國邦交,這才有恃無恐,僭越犯上,膽敢在宮中行凶。”
提起珍玉兒,文浩對她已是忍無可忍,慍怒道:“朕已下令把珍月兒淩遲處死,以後看誰還敢再對你心存不敬,朕雖然難以給你皇後之位,但要從今往後,整個大金後宮全都以你為尊,但凡對你有不恭者,全部廢除誅殺!”
茗慎驚訝的瞪大眼睛,反問道:“皇上親口下令淩遲珍月兒,不怕引發兩國交戰嗎?”
文浩冷哼一聲,笑道:“南安區區彈丸之地,如何跟我泱泱大金匹敵,就算不是為你,朕也絕不容許一個蠻邦女子在朕的後宮做大。”
茗慎低了眼簾,勾唇笑道:“非我族類,必有異心,皇上處事英明,臣妾拜服!”
文浩輕輕吻住她的額頭,閉目歎道:“連立心愛女子為後,都要等上三年,有何值得誇讚。”
茗慎知道文浩的無奈之處,不由心中一陣內疚,可是若不逼得緊些,隻怕她的皇後妹妹會先下手為強,殺她的措手不及,所以她隻能不停的給文浩施加壓力,早點將茗婉取而代之,永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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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月兒被淩遲的消息傳到了南安,南安的新王剛剛繼位,正值血氣方剛,所以不顧群臣反對,執意興兵討伐,這一次,新賬舊賬一起算,揚言要為兩個死去的妹妹報仇雪恨,倒也不是出師無名。
因為兩國交兵一事,更加惹得群臣排斥茗慎,於是在祭天大典之上,以固*倫*公*主為首的一幹老臣,紛紛跪在了文浩跟前,死諫皇帝誅殺慎妃,以正朝綱!
而另一邊,皇後茗婉已經帶著蒙飛殺入宮闈,打算以清君側的名義,殺了茗慎來個先斬後奏,反正到時候追究起來,那也是法不責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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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慎對此毫無察覺,隻是不知為何,近來心中隱隱不安,這天正在午睡,隻聽外麵的喧嘩聲呼嘯而來,動靜極大,甚至還能聽見兵器甲胄相碰撞的鏗鏘聲。
禁衛軍都隨著皇上的祭天而趕去護駕了,外麵的軍隊則非詔不得闖宮,現在竟然氣勢洶洶的逼進昭陽殿,可見來著真的不是善茬!
茗慎急忙披衣而起,秋桂也是聽見動靜,急忙扶著她朝殿外走去,瞧瞧情況。
二人剛轉過內殿通往正殿的殿門,隻見麵前的朱漆宮門被人一腳踹開,緊接著,先一隊軍衛湧進殿來,分別守住兩列殿門,然後隻見皇後茗婉在一群宮娥太監的攙扶簇擁下,神情端肅地朝茗慎走來。
“究竟何事,值得皇後娘娘如此聲勢浩大的擺架昭陽?”茗慎麵上冷笑,心裏卻是一陣發緊,這個妹妹果然還是先下手了,現在自己唯有拖延時間,隨機應變了,否則稍有不慎,便會凶多吉少。
茗婉似乎不願多言,隻對著旁邊的宮女揚來揚臉,接著隻見那個宮女拖出袖中準備好的鳳軸,展開念頭:“皇後懿旨,慎貴妃懷執怨懟,數違教令,宮闈之內,若見鷹鸇,既無關雎之德,而有妺喜,妲己之風。不能見容它子妃嬪,且惑天子亂國政。今忍痛廢之,中宮所出亦屬妖異,即刻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