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玉階前,月魅驕矜(3 / 3)

一陣瑟瑟的秋風吹過,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冷汗順著額頭涔涔而下,腦中漸漸產生了一陣眩暈感,由於她身子畏寒,經過冷雨一淋,便開始有點發熱的跡象。

她的膝蓋已經被牆磚的紋路硌得生疼,像在受刑一般,但她依舊靠一股心氣兒強撐著,手心不一會便盜出了許多的濕滑的冷汗。

就在她眼前漸漸發黑的時候,養心殿的大門終於被“吱呀”一聲打開。

她以為文浩到底還是顧惜她的身子嬌弱,不忍她在任性的跪下去,便出來見她了,於是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抬眼望去,隻見大門裏走出的,是一個身穿玫瑰紫燙金蝶舞錦袍的女子,她頭上珠圍翠繞,由身邊的女官小心翼翼扶著,從高高的玉階上嫋嫋婷婷的走了下來。

來人是月魅,描金的紫色宮裝襯得她妝容俏麗明媚,婉約的髻上,明晃晃的金步搖在陰暗的天色下閃耀刺目,直刺得茗慎眼眶泛起酸澀的疼痛,但一汪炙熱的淚水卻不肯遲遲不肯落下,留在眼眶內苦苦的徘徊。

原來這些日子的冷戰,隻有她一個人在苦苦的堅守,傻傻的作戰,而敵方呢,早已對她的地盤的失去了興致,不屑在與她交手對決!

到底是她自己太過自信了?還是她從未堪破這人世間的男歡女愛?

竟然讓自己敗的這麼可笑,敗的這麼淒慘,對方不用動用一兵一卒,不用攻城略地,隻是再也不去見她,把她冷冷丟棄在一旁視若無睹,她便已經是一敗塗地,丟城失地。

月魅如願的看到了茗慎臉上的挫敗,含笑走到了離她幾步之遙的位置站住了腳,低頭凝著一身狼狽的她,諷笑道:“本宮當是誰呢?原來是慎貴人呀,貴人不好好得在昭陽殿裏照顧公主皇子,跪在這裏做什麼?”

“回月貴嬪娘娘的話,嬪妾是來求見皇上的!”茗慎苦澀的勾起唇角,垂下眼回道,由於月魅的位分比她高,又加上和文浩冷戰失了寵,如今隻得依著規矩,安安分分的回答她的話。

“呦,本宮沒有聽錯吧?貴人竟然又願意見皇上了?”月魅杏眼中皆是鄙夷嘲弄,譏笑道:“前些日子,貴人不是還把皇上往門外趕嗎?這會子怎的又跪求在玉階前了?莫不是,要給你的‘情郎’求情?”

茗慎伏地的手死死扣著磚上的吉祥花紋,冷冷回道:“貴嬪娘娘誤會了,嬪妾隻是覺得前些日子冒犯了聖駕,心中有愧,所以特來請罪的!”

“貴人要請罪,也得分對時候,白鵬飛剛剛鋃鐺入獄,貴人便來求見皇上,難免會讓人多想,本宮看在以前和你相處過的份上,奉勸你還是乖乖回到昭陽殿裏閉門思過去吧,等到白鵬飛人頭落地後,你在來求見皇上,說不定皇上還能相信你是清白的,不過呢?皇上貌似再也不想看見你了,想來也是了,天底下又哪個男人,願意去寵愛一個人盡可夫的‘殘花敗柳’呢?貴人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月魅柔柔的問道,但聲音不冷不熱,句句都綿密藏針,且針針直戳茗慎的痛處。

“貴嬪娘娘如此敦敦善誘,對嬪妾當真是體貼至極啊!”茗慎不禁失笑,恐怕文浩如此狠心的閉門不見,少不了有這小蹄子的從旁挑撥。

“你能明白最好!”月魅歎了一口氣,又道:“皇上體恤本宮侍駕辛苦,命人用禦輦送本宮回去,本宮就不跟你多聊了,貴人且慢慢跪著,誰不定你的膝蓋,真能跪軟了咱們皇上的心呢。”

她說著抬步而去,一隻腳故意狠狠的踩在茗慎的手背上,茗慎吃痛掙紮,差點把她滑倒在地,幸好有宮人即時將她扶住,可茗慎的手背,卻踩得高高腫起。

“當真是不時實務,連跪著都惹人厭棄!”月魅嫌惡的瞪了她一眼,失去了羞辱她的興致,扶著宮人的手,坐上禦用的轎輦,洋洋得意而去。

茗慎捂著痛得要死的手,死死咬著下唇,極力忍耐著不讓屈辱的淚水滑落,一直跪到了黃昏時分,隻覺得眼前漸漸模糊,曾經的恩愛纏綿片片在腦海紛飛零散,整個人也軟軟的昏到在了玉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