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慎從未見過文浩這個暴躁激動的樣子,膽怯恐慌望著他不敢吱聲,隻聽他驚雷滾滾的又喝了一聲:“喜歡我,聽見沒有?說話!”
茗慎被他的聲音震得心口發麻,雙手捂住耳朵,隻覺得快要被他的不可理喻給逼瘋似得,不由泣不成聲的低吼道:“他是在利用我,可我也利用了他,我們之間是互惠互利也好,是同床異夢也罷,都跟你沒有關係,你也別不講道理好不好,這天下的東西,不是你先看上了,就得屬於你!
我真就想不明白了,天下間比我貌美的女子多了去,你為非要招惹我?莫非你想要用搶走我,來徹底粉碎了你二哥的奪嫡意誌?然後再把我當做一個戰利品帶在身邊,像全天下炫耀你無論是地位還是魅力,都永遠在你二哥之上嗎?”
“我竟不知,在你心裏,竟是這樣想我的!”文浩兩眼氣的赤紅充血,掄起手掌就往她的臉上煽去,可見把她嚇成緊閉著眼,篩篩發抖的模樣,終究還是沒舍得打下去。
於是,改用了兩分力氣在她吹彈得破的粉臉上捏了一把,狠狠的警告道:“女人,我警告你,別在自以為是,惹火我的代價,隻會給你自己找苦頭吃!”
“怎麼?被我說中心事,惱羞成怒了嗎?”茗慎顫抖地冷笑,揉著被他擰疼的臉蛋,眸中泛起委屈的淚花。
文浩餘怒未消,氣的渾身發抖,賭著氣道:“對,你全說對了,我就是想要把你當做飾品一樣懸掛在身,這樣一來,無論我走到哪裏,都會讓人想起你是我從二哥手裏搶過來的玩物!”
“混蛋,你給我閉嘴!”茗慎氣憤不已,揚手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到了文浩的臉側!
文浩自然想不到她敢如此,其實,連她自己都震驚住了!
可能是深埋心底的幾分驕傲被喚醒,也或是真的因他刻薄的話而感到屈辱,所以,她失手打了他。
“我……我……”茗慎幹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麼,卻發現嗓子幹澀得說不出話來。
她驚詫不已看了看自己的手,腦中一片空白,又抬頭看了看文浩那黑的駭人的峻顏,當下心中害怕到了極點,以為他走過來要打她,頓時猛的轉身跑開,像隻被獵人追趕的野兔,踉踉蹌蹌地衝出了望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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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暢音閣裏,戲已唱到了尾聲,吃飽喝足的人們有些早已離開宴席,三三兩兩地在禦花園附近散步消食。
文軒看見茗慎換個衣服,換了這麼久都沒有回來,不禁有些擔心,於是前往望月樓尋去,剛巧途經茗婉和江燕,南宮雪等人身邊,聽見南宮雪正在繪聲繪色的描述比劃著什麼。
“哎呦,你們是沒瞧見啊,我去望月樓換衣服的時候,發現慎側妃的房間居然出現了男人的聲音,剛開始本以為是端親王呢?可沒想到捅破了窗紙一看,居然是個比端親王高壯許多的黑衣男人,他們兩人竟然還不知羞恥的擁吻在一起,連衣衫都解開了呢?”
江燕瞟了眼迎麵走來的文軒,佯裝吃驚的高聲道:“真的假的,看慎側妃不像是那種水性楊花的人啊,該不會是遇見采花賊,被強迫的吧?”
茗婉假裝沒有看見文軒,繡帕掩口,矜持的冷笑道:“采花賊如何進得了大內?保不齊是個哪個侍衛私通也未可知,我那個庶出的姐姐啊,打小行為就不檢點,男女大防也看的不是很重,開放的很呢!”
文軒陰寒著一張斯文俊雅的玉顏,麵無表情的聽著她們的冷言譏笑,隱藏在修側的手掌,卻早已蜷曲成拳,握得咯咯直響。
就在他怒意衝頭的時候,茗慎終於發髻微亂的朝他走了過來,身上嶄新的衣衫起著可疑的褶皺,唇角和脖頸依稀可見紫紅的吻痕,麵色亦是歡愛之後,潮紅未退的樣子,再配上剛剛的那些流言,頓時引得眾人紛紛側目,揣測萬分!
“換個衣服怎麼換了這麼久?”文軒冷著臉問道。
茗慎心虛的垂下眼道:“軒郎,對不起!”
“既然換好了,那,咱們回府吧!”文軒伸出掌心遞到茗慎跟前,此舉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也令她感到震驚不已!
她驚訝的抬首望著他,半晌後忽然桀然一笑,輕輕把手交到了他的掌心,任由他牽著她走出了眾人指指點點的目光。
那一刻,茗慎的心底濃濃的委屈和驚慌,頃刻被夫君的這個充滿信任和包容的舉動,給融化成一碗甜蜜的糖水。
可是她不知道,融成一碗成漿的糖水,是需要烈火來熬製,才能甜到舌根發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