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慎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輕笑道:“金爺的事情,本少已經聽管事的稟報過了,‘鴻豐’剛剛經手本少管理,難免出些紕漏,耽誤了金爺財源廣進,是我們的不對。”
“論理,本少應該命人將金爺之前所交的定金全額退還,但是,本少生來喜歡結交知己,又常聽我家管事的說金爺為人豪爽,不拘小節,還滿懷誠意的想要和本少交朋友,本少聽了十分感動,這不,剛從金礦山上下來,就到京都會友來了!”
“豐四爺肯放下手裏的生意,前來拜會金某,金某實在榮幸之至啊,金某早已在雅閣內備下了酒席為您接風,您樓上請,咱們邊喝邊聊!”
聽到‘金礦’二字,金萬傳暗暗咽了口唾沫,心中早已開始盤算如何能攀上這門日進鬥金的大生意。
此時豔麗女子湊上來,十分殷勤的挽住茗慎的胳膊,黏膩膩喊了聲“四爺”,扶著她往樓上去。
茗慎沒有拒絕她的碰觸,忍著她身上濃鬱的胭脂味兒,含笑問道:“姑娘姓甚明誰?原籍何處?芳齡幾何?因何事流落在此?家中可還有什麼親人?”
“奴家無名無姓,花名紫玉,從小生在金滿樓這煙花之地,今年才剛滿十五歲,是金媽媽把奴家養大的,至於有沒有親人,奴家自己也不知道。”
“怪可憐見的!”茗慎歎息一聲,頗有興致的盯著她腕上的鐲子道:“這老銀鐲子看著有些年頭了,怎麼不換個新鮮款式戴著?”
紫玉微微傷感:“這是奴家從小就戴著的,金媽媽說是奴家親人留給奴家的唯一遺物了!”
“遺物?”茗慎微微皺眉。
金媽媽急忙跟上來解釋: “紫玉的祖籍在揚州,十五年前的揚州知府寂大人犯了事,剛出繈褓就被發配到了金滿樓來!”
“哦,原來還是個閨秀的出身呢!”茗慎輕佻的笑了,似喜歡又非喜歡的看了紫玉一眼,發覺她的眉眼處倒真有幾分靜媽的影子,而且身世又吻合,便更加篤定,她就是靜媽失散了十五年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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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慎被紫玉挽著走進雅閣,絲毫沒有注意到欄杆旁佇立的一對男女,正目不轉睛的望著她。
男子麵帶赤金龍紋麵罩遮住了半邊臉,一襲黑色鏤金的長袍,隱約可見其孔武有力的體魄。
他身邊的女子,黑色的勁裝包裹著妙曼身材,輕紗覆滿,隻露出彎柳般的翠眉和水杏一樣勾魂奪目的眼睛,顯得格外嫵媚妖嬈。
“那個冒充您的少年當真過分,竟然敢頂著您的名號跟青樓女子公然調情,還有他後麵跟著的那人,就是一直打著咱們‘鴻豐’的名號招搖撞騙的那個杜雲帆,四爺,要不要現在就把他們給做了?”黑衣女子淡淡的嗓音,卻有說不出柔軟嬌糯,即便是殺意盡顯,卻也霎是好聽。
被稱作四爺的男子,抬眼望著茗慎離去的方向,眼底泛起了柔軟的波瀾:“把人都撤了吧,吩咐下去,不許傷害她,也不許揭穿她們。”
“額?剛才過來的時候,不是已經下令,要殺無赦的嗎?”藍衣女子杏眼閃爍著疑惑,主子何時出爾反爾過,究竟是什麼,令他突然改變了已經下達的命令。
“此一時,彼一時了,說不定咱家主子現在還想幫她一把,也未可知?”
一聲閑散戲謔的輕笑聲傳來, 黑衣女子略帶喜意的回頭,隻見不遠處的欄杆旁,那個紫羅袍共黃金帶,如同驟雨般疏狂的慕容凡,正咧著紅唇玩味的輕笑。
“凡的這個建議不錯,魅立即去執行吧。”
黑衣男子仿佛心事被慕容凡道中,剛毅緊繃的薄唇揚起不著痕跡的弧度,話畢,便自顧自地轉入了隔壁一間雅閣裏。
“凡,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嗎?”夜魅杏眸迷茫的望著慕容凡,臉蛋在麵紗下泛起淺淺的潮紅之色。
慕容凡嘖嘖嘴,嬉皮笑臉道:“那個冒充四爺的人其實是個女兒身,她可是咱們四爺心坎上的人,也是端親王府裏的慎側妃,這下你可明白了?”
夜魅眨了眨杏眼,不悅的哼道:“你不是和慎側妃僅僅隻有一麵之緣嗎?怎麼認她認的那麼清楚?你們男人是不是隻要看見了美麗的女人,都會印象特別深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