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金碧寺,折梅論琴(2 / 2)

———

茗慎進了體元殿後,根本顧不得看靈犀的表情,連忙將紅梅放在香案前,脫去身上的鬥篷和縞素,遞給她道:“靈犀,咱們快把衣服換下來,你的身形和我比較相近,裝著我的樣子在此誦經,直到我回來為止。知道嗎?”

靈犀聽話的脫下月白小襖遞給茗慎,悶悶道:“知道了,小姐且放心辦事去吧,靈犀雖然不知道您要去做什麼,但是一定會好好掩護你的!”

“好靈犀,千萬別多心,我不告訴你,是因為此事太過危險,我此番外出的事你誰都不許說,彩鳳是個不知內情的,連她都不許告訴,知道嗎?”茗慎一麵交代,一麵將白狐鬥篷兜在她的身上,為她係好帶子。

靈犀愛不釋手地撫摸著狐皮鬥篷的風領,嘴角卻漫上一縷苦澀的笑意:“彩鳳姐姐到底是小姐的陪嫁丫鬟,小姐什麼事都不舍得牽連了她……”

“別這麼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們倆在我心裏是一樣的,之所以不讓你告訴彩鳳,隻因她那張嘴是個不會把門的,哪及得上心思靈敏細膩。”茗慎說著,換裝完畢,便拿起案上的紅梅,匆匆出了殿門。

靈犀撇著嘴輕"哼"一聲,似乎根本不信茗慎剛才的那番話,雖說都是一樣,但到底她還是偏向彩鳳多一點,有什麼好事都是先想到她,就比如這次,她就可以陪著白公子去逛街市,而自己卻隻能跪在這裏敲木魚,來日東窗事發,也免不了要受牽連的。

———

“咚!咚!咚!”三聲門響,茗慎悄悄來到了偏殿的一間客房門前,輕叩著門扉。

“吱呀”一聲,門扇緩緩敞開一條寬闊的縫隙,露出頭的,是一位年僅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個字高挑卻清瘦如柴,五官並不是特別俊朗,眉宇間卻透出一股英氣,青綢麵料的氅衣裹身,顯得氣宇不凡,好似某富貴人家的公子。

青年男子見茗慎手持一支紅梅而來,驚訝且猶疑片刻,吟哦道:“花前遇貴人!”

“人貴花更嬌!”茗慎含笑答道,並將紅梅交到他手中。

“姑娘裏麵請!”青年男子做了個請的姿勢,臉上微有訝異,沒想到他要等的人,居然是個年僅十五歲的小妮子。

茗慎迅速一個閃身便入了廂房,青年男子探頭朝周圍左顧右盼一下,然後合上房門,並且用門栓將門栓好。

【丫的,這段無論怎麼修改,都覺得像在偷情一樣,啊啊啊啊.......看官們表誤會,絕對不素偷情】

“你就是揚州商行的管事杜雲帆?”銀器般悅耳的聲音隔著一架烏木雕花刺繡屏風傳了出來,語氣裏頭摻雜了那麼一點好奇與質疑。

杜雲帆望著屏風上那抹窈窕誘人的身影,同樣的好奇兼質疑,朗聲笑問道:“敢問姑娘如何稱呼?您和大公子,又是什麼關係?”

由於茗慎是個女兒身的關係,所以一直居於幕後,靠書信往外操縱生意,而且為了防止身份暴露,便以‘少東家’的名義掩人耳目,所以揚州商行內部的人,很難會把‘少東家’和一個年僅十五的貴婦聯想到一處。

另一方麵,榮祿身為朝廷命官,也不能明目張膽的經商牟利,所以非常倚重管事杜雲帆,茗慎以前就經常聽哥哥稱讚此人辦事幹練,心思老成,因此一直認為此人應該是個過了而立之年的男人,卻也沒想到,竟會如此年輕。

“我和大公子什麼關係你不必知道,你隻要認得這個東西就好。”

茗慎換上了一套華貴的男裝,閑適地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並將一枚寒光閃閃鉑金蛟印指環,當著杜雲帆的麵戴到了粉白的大拇指上。

杜雲帆見狀,臉色刹時變得驚詫萬分,連忙拱手行禮:“管事杜雲帆見過少東家,剛剛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少東家海涵!”

“起來吧。”茗慎微微一抬手,問道:“大公子吩咐的東西,可都備齊了?

杜雲帆垂首恭敬道:“啟稟少東家,咱們的人都在金滿樓等候您的大駕,那批足以亂真的珠寶字畫,也都存放在那裏,有專人看管。”

金滿樓……好陌生的名字,京都有這麼一號酒樓我會不知道?

莫不是……茗慎頓時臉色慍紅,斥道:“大膽,哪裏不好約,幹嘛非約在青樓裏?”

“咳咳!”杜雲帆將手抵在下巴,憋住笑意,耐心的解釋道:“少東家息怒,您是女兒家,所以有所不知,我們男人們談生意,大多都是約在青樓妓館之中,而且金滿樓是金家的產業,咱們不住在他那的話,他還擔心咱們卷了他的銀子跑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