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必再說,妹妹曉得分寸!”茗慎打斷他,岔開話題道:“咱們還是說點正事吧,金萬傳那隻老狐狸上鉤了沒有?”
說起這事,榮祿頓時轉憂為喜,輕笑道:“金家這些年做夢都想放棄青樓賭坊的本行,做幾樁絲綢茶葉或古董字畫這樣高雅幹淨的生意來抬高身份,而且十分渴望能結交上像“鴻豐”那樣的大商會,但可惜一直苦無門路,所以咱們派杜雲帆假借‘鴻豐’之名找上他,他巴結都來不及,怎會不上鉤呢?”
鴻豐,商界的霸主,據說東家的靠山是朝廷,不僅獨占了絲綢茶葉,古董字畫等生意,還一手壟斷了肥得流油的各種礦業,漕運等,可謂是掌握了半壁天下的命脈,富可敵國,成為所有商行都想巴結依附的一顆參天大樹!
不過,‘鴻豐’的成員全都神秘莫測,行事也是低調異常,據說是很少跟外人結交,故而導致了很多想要巴結和入股的商家尋不到門路。
也正因如此,茗慎才敢放心大膽的冒用‘鴻豐’這塊金字招牌,去引金萬傳上鉤。
她先是命揚州的管事杜雲帆用幾匹南安國特產的雨花錦,以低於市麵的價格去和金萬傳談買賣,但前提條件是——先錢後貨。
金萬傳衝著‘鴻豐’的金字招牌,絲毫不疑的交了五百兩銀子,誰知當貨送上門時,雨花錦變成了薄棉緞,當場氣的鼻子都歪了,急忙去找杜雲帆理論。
杜雲帆隻好賠著笑臉說什麼‘鴻豐’家大業大,難免出現差錯紕漏之類的話來搪塞他,然後又說什麼先錢後貨的百年規矩不能壞,建議他先墊付五百兩銀子把這批便宜的花雨錦買到手,待他這幾日將此事回稟明了東家後,一定雙倍的將銀子退還給他。
金萬傳聽杜雲帆說起雙倍退還銀子的時候,怒火頓消,當下又掏出了五百兩銀子購買花雨錦,心想:反正到時候會退給他一千兩,等於他不花一文錢就白白白得了兩百匹花雨錦和二百匹薄棉緞,何樂而不為?
茗慎就是拈準了金萬傳貪小便宜的心態,所以命杜雲帆一次又一次的給他送去薄棉緞,金萬傳漸漸的騎虎難下,舍不得之前投進去的銀子打水漂,便心存僥幸的心裏,以為 ‘鴻豐’一定會退錢給他,然後貪念就如同滾雪球般越滾越大,促使他一次次的上當,將白花花的銀子全都掏了出來。
隻可惜,金萬傳花了將近上萬兩的白銀,還是一匹花雨錦都沒有買到手,這看似十分便宜的花雨錦,卻坑進了金氏商行三分之二的流動資金,直接讓金氏商行麵臨了停滯不運的危機。
想到此,茗慎的心頭掠過一絲複仇的快意,淡淡地揚唇笑道:“揚州商行送來那批賣不出的次品薄棉緞,如今還剩下多少了?”
榮祿笑道:“隻剩下二百匹了,不過金萬傳那邊好像已經起了疑心,這幾天嚷著非要見見‘鴻豐’的東家,還揚言說東家不出麵退錢換貨,他就要去報官,我思前想後,決定先去會一會他,先把他穩住再說!”
“不可!”茗慎搖了搖,抿唇笑道:“哥哥是將軍府的長公子,又在兵部任職,京都認識你的人不在少數,而且金萬傳一直都是端親王所扶持的,在京都的人脈必然也不會少,所以為了防止被人認出,大哥還是不要露麵為好,至於他想見東家嘛,必得是我親自出馬才行,順便呢,也把哥哥心頭的大麻煩給一道解決了!”
榮祿斟酌片刻,疑問道:“就算你女扮男裝,可是,你又如何走出王府的深宅大院呢?”
“我自有法子,大哥不必擔心,隻要記得上元節那天,約和碩公主去宮逛逛花燈廟會就好。”茗慎低笑一聲,又附在他耳邊交談幾句話,隨後便扶著靈犀的手往西側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