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慎不怒反笑,轉頭望了一眼金顏嬌,謙遜奉承道:“說到靡靡之音,本側妃跟金夫人比起來,當真是望塵莫及,夫人新學的那段《皂羅袍》要是給王爺聽見了,王爺一定會更加喜愛夫人的。”
“那是自然,還用的著你來說?”金顏嬌傲慢的揚起下顎,眾人卻忍俊不禁的輕笑出聲。
被人笑了半晌,金顏嬌這才回過味兒來,原來茗慎是在拐著彎的罵自己是戲子粉頭之流,當下氣的嬌顏一抽,羞憤不已。
慕容琳見狀,頗為無辜的眨了幾下幽蘭眼,笑著調侃道:“《皂羅袍》好像出自《牡丹亭》,那可是出了名的風月戲啊,連青樓楚館裏的清倌都不屑去唱,金夫人怎麼好上這口了呢?”
白鳳兮低頭撫摸著觸感冰涼的赤金匕首,眼也不抬的冷笑譏誚道:“琳妹妹是尚書府裏正統的嫡出千金,自然不會明白金夫人那顆千變萬化的心境,咱們的金夫人擅長昆曲,願比咱們懂的都多,若是放在梨園,憑她那容貌身段和唱腔,絕對一旦角的好材料呢。”
金顏嬌被她們一番連消帶打,說的是顏麵盡失,猛地衝到了茗慎跟前,揚手就要煽這個引發話題的始作俑者。
眼看巴掌就要落下,茗慎躲閃不及,幸好被白鳳兮眼疾手快的給攔下了下。
隻見白鳳兮惱怒的瞪著金顏嬌,憤憤道:“且不說她是側妃,你是夫人,身份比你尊貴,就算你與她平起平坐,也不能動手打她的!”
“我不用遵守王府的規矩,看誰不順眼就打誰,鳳側妃你管不著!”
金顏嬌不肯罷休,媚眼狠狠瞪著白鳳兮,暗自用力想要擺脫她的鉗製,可手腕處吃痛卻越來越緊,疼得她緩緩蹙起了細眉。
“這件事本側妃管定了!”白鳳兮據理力爭,用力掐著金顏嬌的手腕,並沒有要鬆開的意思,就在二人爭執不下之際,管家劉安一臉慌亂的闖進了殿內。
“啟稟王妃,外頭來了一群禦林軍,說是奉皇上之命,要搜查咱們王府。”他哆哆嗦嗦的跪了下來,氣喘籲籲道。
“什麼!”
王妃頓時嚇的麵色慘白,身子如軟泥般癱在了主位上。
眾人見狀,也跟著慌得沒了主心骨,唯有白鳳兮還算鎮定,一把甩開金顏嬌,對著劉安問道:“好端端的,皇上為什麼要搜查王府?可是王爺在朝堂出了什麼大事?”
劉安抬袖擦了擦額頭上豆大如雨的汗珠,喘息答道:“回鳳側妃的話,奴才剛剛已經衝禦林軍的頭兒打聽過了,說是納蘭將軍在朝堂上參了咱家王爺一本,告他私藏龍袍,企圖謀逆,還說咱家王爺估計……估計是回不來了,這謀逆之罪重則五馬分屍,輕則也會被貶為庶人,圈禁終身……”
白鳳兮聞此噩耗,恍若晴天霹靂,金顏嬌趁機一把揪起茗慎的衣領,照著她臉上“啪”的煽下一記響亮的耳光,連聲罵道:“你這個表子娘養出來的下作東西,要不是你母家陷害王爺,我們王爺豈會遭此滅頂之災,王爺要是有什麼三張兩短,我就拿你給他陪葬。”
看到金顏嬌怪罪茗慎,王妃這才猛然想起前幾天王爺交代的話,倘若府中有變的話,大可不必驚慌,隻將慎側妃關進柴房,等他回來發落便是。
於是,王妃漸漸緩過神來,瞬間恢複了往昔的淡定從容,肅著麵孔對劉安吩咐道:“把慎側妃先關進柴房,等咱們爺回來在發落她,劉安,你多派幾個人盯著,防著她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