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藏龍袍,夜半高歌(2 / 2)

納蘭慕楓狠狠瞪了他一眼,唬道:“怎能是糊弄咱們,她就是不為咱們納蘭家的前途計,還能不為她的生身母親著想嗎?送來的絲緞包裹著黃芪和大紅袍,恰恰表明了這裏麵大有玄機,平日讓你多讀些書,你偏不聽,如今已經二十多歲的人了,還是寫不得字,拉不開弓,成日家隻知道和養在外頭的那幾個粉頭娼婦尋歡作樂,到了關鍵的時刻,簡直一點用都不中,可惜了你四妹妹是個女兒身,她若是男兒,不知要比你強上多少倍呢!”

榮華被罵的無地自容,滿臉羞愧的低下了頭,不敢在做聲。

榮祿此刻卻突然靈光一閃,興奮道:“父親,兒想兒已經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哦?”納蘭慕楓怒氣收斂,讚許的衝榮祿一笑,捋著胡須道:“那快說說你的見解!”

榮祿點頭道:“絲緞裏裹了東西,名曰‘絲藏’,而這個詞兒的諧音剛好是“私藏”,端親王府最有可能私藏什麼?無疑就是龍袍了。”

納蘭慕楓被兒子一語點醒,恍然大悟道:“黃芪和大紅袍合起來可以稱之為‘黃袍’,黃色是皇家專用的顏色,你說的沒錯,沒想到端親王這般沉不住氣,竟然連龍袍都造出來了。”

榮華一直都對茗慎反感不滿,所以對她也是毫無信任可言,狐疑道:“端親爺向來處事小心,怎麼可能會私藏龍袍,他就不怕遭來滅頂之災麼?這件事會不會是四妹妹幫著端王府,故意捏造出來的假消息,想趁機擺父親一道呢?”

“難為你這蠢腦袋還能想到這一層,可見你到底不是個草包,不過咱們大可放心,慎丫頭有幾斤幾兩,為父在清楚不過了,她沒那個膽子弄虛作假,也不會這麼不顧親情的。”

納蘭慕楓篤定的說道,茗慎可是他親手調*教出來的“細作”,她的性情品格,他早已是摸得透透徹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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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這邊,文軒和白鵬飛,西林坤,姑蘇寒三人,終日縝密的計劃著這次的陰謀,所以沒有時間顧及內院妻妾,而且如玉那件事令他太過反感,所以接連十多天,都沒有去看過金顏嬌。

金顏嬌因為如玉挨打一事,被白鳳兮當眾狠狠奚落了一通,更加覺得麵上無光,又擔心自己會因此失寵,不由鎮日惶恐幽怨起來。

她將自己鎖在東廂房裏,足不出戶,隻是沒日沒夜的唱著文軒最喜歡聽的《桃花扇》,希望能夠以此博得他念起舊情,回心轉意。

這夜,金顏嬌依舊披著大紅戲服佇立窗前,憑窗凝望著聽雨軒方向,冷風徐徐從窗口吹拂進,吹得她滿頭青絲飛舞輕揚,仿若死不瞑目的癡魂怨鬼一般,神情詭異陰鬱。

她知道自己在這樣唱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應該好好的另謀出路才是,正在她暗自醞釀陰謀之時,忽見芙蕖池邊走來文軒的身影,頓時喜上心頭!

金顏嬌裝著沒有看到文軒的樣子,賣弄著窈窕的身段,大聲的臨窗高歌:

“春色已去,冷秋月孤單影。”

“落葉散盡,念你靈秀輕逸。”

“別時相望,隔山傷心幾許。”

“等你相逢,在冬化煙雨."

“……”

“風借殘月,隔山凝望你。”

“寄思幾縷,隨心隨雨落滿地。”

“吾雖被風塵所衣,風塵蛻去還樓裏。”

“樓裏多風情,卻隻等你……”

聞得東廂閣樓飄落的淒婉纏綿之音,文軒便知那是金氏故意勾引自己的小把戲,但是心下非但不喜,反而微微不悅起來。

凡事都要有個度,可金氏卻如此肆無忌憚的夜半高歌,而且還是滿嘴的風月唱詞,真把堂堂的端親王府,當成秦淮河畔的煙花聚集之地了嗎?

文軒登上閣樓,走進金顏嬌的寢殿,見她還在忘情的賣弄,不禁假意的咳嗽一聲,冷嘲道:“大半夜的胡唱什麼?想把鬼招來嗎?”

金顏嬌聞言稍微一怔,隨即旋轉到文軒身側,用長長的水袖纏繞著他,嬌柔嫵媚的笑道:“可惜鬼沒招來,反招來個‘陳世美’!”

“越發放肆了!”文軒一把將她推開,眸光冷黯。

“‘二爺’如今‘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妾身哪裏還敢放肆,如玉不過跟人拌了幾句嘴,就被打的半個多月下不了床,妾身若是再敢放肆,還不知二爺要怎麼懲治妾身呢?”金顏嬌說話間,酸楚的水汽在眸中流轉,無辜的看著文軒眨巴媚眼,顯得撩人心魄。

“狐媚!”文軒清冷的勾動唇角,猛將金顏嬌淩空抱起,朝六尺寬的合歡大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