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以薰道:“哎呀,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生下皇子,地位不就上去了?”
雍洛初道:“你可別忘了,你我的父親無論如何位高權重都是臣子,但宮裏有人卻不同,皇且不說皇後是柳王爺嫡出的女兒,禧妃和段貴嬪也是冷王爺和段王爺嫡出,連阮姬和柳淑媛也是阮王爺和柳王爺庶出的女兒,庶出的女兒就算在王府裏怎麼不招人待見,在宮裏也是高人一等。哦,還有那扈妃,不僅僅是漠北蒙古可汗的女兒,更是太後的親外甥女,如今她撫養大皇子,擺明了就是太後想扶大皇子上位。再有,若有朝一日禧妃有孕,再生下皇子,這龍椅,就毫無爭議了。”
正說著,未央宮到了。
未央宮富麗堂皇,這兩年皇上多次下旨整修未央宮,恨不得連外牆都給刷上金粉,連現在在黑夜中,都仿佛閃著金光。皇上的近侍衛守在未央宮門口,這是皇帝擺駕的象征,見是兩位嬪妃,守門的侍衛讓雍洛初和虞以薰進了宮門。
進了內廷,虞以薰忽然對雍洛初說:“我們走。”
雍洛初道:“走?”
虞以薰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道:“別出聲,走便是。”
雍洛初正想追問,未央宮大丫鬟伊人走了出來,見是兩位小主,便行了禮道:“兩位小主請留步,夜半駕臨未央宮,豈是有何要緊的事?”
虞以薰掛上笑容,道:“我和雍昭儀隻是來給禧妃娘娘解解悶兒,見皇上擺駕在此,就像進來給皇上請個安便走,進了內廷卻見殿內已經熄了蠟燭了,我和雍昭儀邊準備離開,別懷裏皇上的興致。”說罷,便笑得更曖昧了。
這時雍洛初心裏已經明白了大半,她不禁暗暗心裏一緊,左右時小看了這個賤人了,以前隻以為她貌美無腦,不想有這樣的心機與膽量,說匡就匡,便也不再說話。
虞以薰說罷拉著雍洛初不緊不慢地走了。伊人心下覺得蹊蹺,但看看殿內,燭火已滅了兩柱香的工夫,是最不能打擾的時候,就也心緒不安地忍了下來。
回到關雎宮,虞以薰跪在皇後麵前,十分沮喪難過地道:“娘娘,臣妾無能。臣妾和雍昭儀剛表明了來意,未央宮的宮人便以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驚擾為理由拒絕了臣妾,娘娘……”
柳淺汐忙道:“皇姐,我沒說錯吧,咱們皇上真狠心呐!”說著就抹起眼淚來。
段叢榕撫著指甲,嘴角帶著一絲譏笑,扈江蘺則垂首不說話。柳淺汐忽然抹了一把淚,道:“我去。”
“哎……”虞以薰作勢要去拉柳淺汐,柳淺汐一拽衣袖,頭也不回地走了,隻剩虞以薰悻悻地坐一邊去了。
雍洛初把兩人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裏,心裏更明了了。就覺得虞以薰心思陰毒有餘但
縝密不足,原來背後有高人支招。隻是不知道,這一切,和皇後是不是有關係。
來到關雎宮,皇上便鬆開我的手,匆匆來到三殿下的小床邊,捏著自己兒子發紅發燙的小手,眼裏滿是焦急與心疼,他問退在一旁的太醫道:“三殿下怎麼樣?”
苗太醫忙道:“回皇上,這幾日三殿下持續低燒,今晚病情忽然加重,微臣幾人仔細診斷後才肯定殿下不是簡單的發熱。一直以來皇後娘娘身子虛弱,三皇子自誕下便孱弱,所以這病是娘胎裏帶來的毛病。微臣等已經為殿下去配藥,要不幾時就能伺候殿下飲下了。”
皇上微微點點頭。柳淺汐和虞以薰互相使了個眼色,可誰也不敢先說。皇後臉上難掩憤懣,可她就是這個性子,死忍著不說。段叢榕看了一眼扈江蘺,以往這樣告狀的事,都是扈江蘺做,今天的她卻顯得十分平靜,段叢榕心裏暗罵,這個傻老粗,冷槿汀上次冒雨求情那件事看來是把她感動了,難不成以後也對冷槿汀死心塌地了?
段叢榕徐徐道:“皇上,臣妾也是做娘的,皇後心裏的痛苦臣妾心裏最清楚。臣妾伴君,就有勸諫的責任在身,無論您如何寵愛禧妃,也不能由著寵妃的下人興風作浪,這樣隻會讓皇上和禧妃落下不好的名聲。”
皇上看著段叢榕,一臉疑惑,臉色卻越來越沉:“此話怎講?”
見此機會,自恃得寵的虞以薰忙道:“是真的皇上,貴嬪娘娘說的沒錯,就在剛剛,臣妾和雍昭儀去未央宮請您來看看三殿下,可是在門口被禧妃娘娘的丫鬟攔下了,說什麼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擾駕,硬生生把臣妾堵了回來。臣妾想問問皇上,皇上真的有這樣的口諭嗎,還是下人假傳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