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聲停,芳菲身影一閃已在台上;芳芸三人停下來,粉色、紫色的薄紗碎片紛紛揚揚地落下,仿佛一場彩色的雪景,更顯得台上的芳芸四人如仙一般;朱愷也同時擱筆,含笑看著他麵前剛寫好的字,柔和的目光仿佛看著一件不可多得的寶貝。
芳草手一揚,四杆鐵槍把綠白兩條輕紗撐起來,眾人這才看清那竟然是兩幅畫:
白紗之上是一幅市集上隨處可見的八卦圖,卻又比一般的八卦圖多了些什麼。
綠紗之上是一幅風景:一條不算寬的河、水波粼粼;兩岸垂柳依依、繁花似錦;河中倒影若隱若現;河上隱隱飄著些花瓣,還泊著一艘船,甲板之上兩人對弈、三四名水手忙前忙後、七八頁見帆迎風飄揚……
不得不說,那幅風景畫得非常逼真,仿佛就是發生在眾人麵前真實的一幕,微風輕輕揚起輕紗,眾人仿佛還能聽見水波打在船身的聲音。
“小女子獻醜了!”芳芸出聲喚醒迷失在她們的舞和畫中的眾人,“芳芸姐妹的對聯,就在這兩幅畫中,各位才子才女不妨隨意看看!”
原本還以為她們隻是一時興起才起舞作畫的眾人這才仔細去看她們的畫,想要看出她們所說的畫中隱藏的對聯來。
“乾坤六十四卦?!”何諾的目光落在八卦圖上之時,臉色猛的一片蒼白,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不敢置信地看向芳芝,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一幅分明是芳芝畫的,她竟然將這六十四卦參透了嗎?
“諾,怎麼了?你沒事吧?”察覺出何諾的異常,朱懌一臉擔心地看著何諾,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芳芝和那幅八卦圖,卻看不出什麼異樣來,隻得轉頭看向身旁的朱愷,誰知朱愷居然癡癡地看著他剛寫好的那幅字。
“二皇兄!”朱懌伸手一拍朱愷的肩,朱愷這才回過神來,轉頭看著朱懌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你和諾這都是怎麼了?他發呆,你也發呆,剛才寫了什麼讓你這麼失神?”朱懌伸手去拿朱愷麵前的字,想要看看他剛才寫了些什麼。
朱愷趕在朱懌之前把那幅字收好,抬頭看向芳菲問道:“芳菲姑娘方才所奏可是由《琵琶行》入曲而成?”
芳菲微微一愣,這支曲子是她們姐妹閑來無事自己作的,根本就沒有外人聽過,就連身邊的其他人也聽不出這曲子的來處,沒想到朱愷居然隻聽了一遍就聽出來了,不得不說他真的很厲害!
“二皇子好才華!”芳芸不吝讚賞,“這支曲子是家姐閑遐之作,正是由白居易的《琵琶行》改編入曲而成。雕蟲小技、不登大雅之堂,讓各位見笑了!”
“在下素好音聲,不知姑娘能否將曲譜相借三日?”朱愷一臉期盼地看著芳菲,就連自稱也不由自主的改了,又怕她不同意般作出承諾,“姑娘放心,三日之後,在下必當完璧歸還!”
“二皇子言重了,常言道‘知音難求’,二皇子既能聽出此曲出處,自是小女子的知音,便以曲譜相贈又有何妨?”芳菲一口應允,朱愷不由喜上眉梢。
“不過……”芳菲話音一轉,朱愷剛放下的心立即又懸了起來:“姑娘可是有何不便之處?”
“那倒不是!”芳菲輕輕搖搖頭,“隻因這曲子是一時興起而作,小女子並無曲譜隨身,還需重寫一次,並不能立即交與二皇子。”
“這個不急!”聽芳菲這麼說,朱愷才又放下心來,“姑娘何時寫好再交給在下即可!”曲譜的事告一段落,朱愷這才留意起那兩幅畫來,這一看,不由又愣住了。
沉寂片刻,婉玲忽然出聲:“芳芸畫中的上聯可是春來楊柳風前舞?”
“確有此聯!”芳芸輕輕點點頭,“不知婉玲可對上了?”
“其實芳芸畫中已經給出下聯了!”婉玲輕笑一聲,“雨後桃花浪裏翻!”
芳芸點點頭,此聯一出,大家都把注意力投向了芳芝那幅八卦圖,一時間又是一片寂靜。
見眾人沉寂良久還沒看出個所以然來,芳草輕聲說道:“各位不必隻留意八妹那一幅,七妹的畫上共出了三個上聯!”
眾人聞言微愣,複又看向芳芸那一幅,雖然要說文采,在座的少年少女都自認不差,可要從一幅畫上看出上聯並作出相應的下聯,倒也真把他們難住了。
“既然各位沒能看出七妹和八妹的上聯來,芳草隻好說出來了!”又沉寂了良久,芳草才搖搖頭輕聲開口,“七妹所出第二聯是:繞堤柳,柳映清波,更添三蒿翠。下聯同樣也在畫上,各位若是有心,自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