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方嘉欣又生氣又難過,隻好妥協了。牧紫煙這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她整理好衣服和鄧天鳴出來,見方嘉欣坐在沙發上垂淚。
牧紫煙上去勸說方嘉欣,鄧天鳴沒臉留在這兒,於是匆匆告別離去。
剛離開方嘉欣家沒多久,鄧天鳴接到永安鎮政府辦的電話,通知他,下午開會。這是鄧天鳴被免職後,永安鎮政府召開的第一次會議。官職沒了,不管什麼樣的會議,都不會有好事。
事實上,自從被免職之後,鄧天鳴請了好幾次假,很少去鎮政府。許國英私下找過鄧天鳴。可是,這件事影響實在太惡劣,他除了安慰鄧天鳴沒別的選擇。
下午兩點多,鄧天鳴硬著頭皮來到辦公室,裏麵已經坐了不少人。人們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他身上,這讓鄧天鳴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以前,鄧天鳴當鎮長的時候,每次開會都坐在顯耀的位置,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而今,他隻能坐在最後麵的一排。別說李千山,就是林明都瞧不起他。畢竟,林明還是辦公室副主任,而他現在什麼都不是!
會議開始之後,先是許國英總結鎮政府上個月的工作,然後交給李千山發言。李千山在胡扯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之後,話鋒一轉,說:“有關咱們鎮的扶貧工作,林主任前段時間下鄉駐村工作,取得了不錯的成績,這點值得表揚。現在,林主任的駐村工作已經結束,咱們必須繼續把這項工作開展下去,帶動更多的百姓脫貧致富。我提議,為了讓更多的同誌得到鍛煉,咱們必須輪著來,讓更多的年輕人得到鍛煉的機會!”
李千山說到這裏就打住了,目光掃視了一下全場。
鄧天鳴聽到這裏,卻有一種不祥之兆,李千山和林明這兩個小人,好不容易有個翻身的機會,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他的。他嚐過下鄉的滋味,不想再“梅開二度”,可是,權力握在人家手裏,他能有選擇嗎?
果不其然,李千山賣了個關子之後,說:“鄧天鳴同誌是名牌大學高材生,知識儲備很豐富,但是,缺少基層工作經驗,天鳴,你覺得怎麼樣?”
鄧天鳴咬著牙關,眼睛快要噴出火來了,以前他可是堂堂副鎮長,跟李千山平起平坐,甚至權力要比他李千山大些,他李千山哪敢騎到他頭上。現如今,這宵小耍詭計陷害他,還要騎到他頭上拉屎,他真想撕破臉臭罵他一頓。
然而,現在的鄧天鳴畢竟已經不是過去的鄧天鳴,他已經學會了容忍和穩重。
鄧天鳴慢吞吞地站起來,張張嘴想說什麼,這時候,許國英突然開口了。
許國英說:“不行,不能派天鳴下鄉!”
許國英的話使在場的人都怔住了,鄧天鳴現在可是“落水狗”,被得勢的李千山痛打,許國英竟然公開袒護他。這不能不讓人感到驚訝!
“為什麼呀?許書記,為什麼不能派天鳴下鄉?”李千山微笑地看著許國英。
許國英一點都不慌張,也不生氣,慢條斯理地說:“過兩天,我要到外地出差,天鳴他要陪我到外地出差!”
李千山皮笑肉不笑地說:“出差帶誰不可以,為什麼偏偏帶天鳴?”
許國英說:“這次出差,參加的是專業性很強的會議,要見一些專家,隻有天鳴才能和這些專家更好地交流。”
許國英所說的其實是胡謅,他是看不下去李千山在他麵前搬弄是非。他還沒退休,現在還是永安鎮第一把手,安排誰下鄉應該由他來決定。他李千山憑什麼插手他權力範圍內的事兒?李千山不經過他同意,擅自把林明調回來,他已經憋了一肚子的氣。現在李千山又要越俎代庖,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再說了,鄧天鳴和他是一條戰線上的,幫過他的忙,他不能任憑他被人欺負。
李千山訕笑道:“可是,天鳴他,剛犯了錯誤......”
許國英臉色一沉,說:“犯錯是犯錯,犯錯已經被處分,又沒被開除。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李千山就不再說什麼,許國英畢竟還是永安鎮第一把手,他跟他撕破臉皮絕對沒有好處。
開完會,按理,鄧天鳴應該去許國英辦公室,向他表示感謝什麼的。但他沒有!在這個時候去許國英辦公室,隻會讓人以為,他們倆是一夥兒的。他要是職位還在,那還沒問題,他烏紗帽已經沒了,這個時候去許國英辦公室,絕對不是給許國英增添光彩。
驅車從鎮政府出來,沒走多遠,突然,呼的一聲,林明驅車追上來,與鄧天鳴並行。他臉上掛著猙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