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左邊的拐彎處走過來一名中年婦女,身穿灰色上衣,手裏拎著個包。黃芳芳見到該婦女,仿佛見到什麼可怕的怪物似的,馬上轉過身,背對著她,然後低聲對鄧天鳴說:“咱們走!”拽著鄧天鳴便走。
鄧天鳴正詫異,突聽身後有個女聲喊道:“芳芳,芳芳……”
黃芳芳不但不停下腳步,反而走得更快了。鄧天鳴的手被她拽得很緊,無奈隻好跟著她快步走。
身後的聲音更大了:“芳芳,你給我站住,芳芳……”
黃芳芳還是沒停下來,拐進了旁邊的一條小巷裏,方才放慢腳步。
鄧天鳴不解地問:“芳芳,那人是你什麼人?你為什麼這麼害怕見到她?”
黃芳芳翻翻白眼,說:“一個我很不喜歡的人!”
鄧天鳴還是不明白:“很不喜歡的人?她哪裏得罪你了?”
黃芳芳不耐煩地說:“你別問那麼多了,行不行?”抬頭,忽然驚叫了一聲。
順著她的眼光看去,鄧天鳴看到剛才那婦女赫然出現在前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倆。
黃芳芳拽起鄧天鳴的手,轉身還想走,那婦女快步走上來,攔在前方,命令道:“丫頭,你給我站住!”
黃芳芳鬆開鄧天鳴的手,不滿地說:“媽,你什麼時候變成特務了?”
鄧天鳴這才明白過來,中年婦女是黃芳芳的母親,他很禮貌地喊了一聲:“阿姨好!”
中年婦女對他很不友好,白了他一眼,轉頭問黃芳芳:“他是誰?”
黃芳芳眉毛一揚,說:“他是誰跟你什麼關係?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中年婦女喘著粗氣,說:“丫頭,你反了你,他是誰跟我是沒關係,但是,你是我生的,總該跟我有關係吧?你和誰在一起,我有權過問吧?”
“我是你生的沒錯,但是我也是個人,我也有我自己的隱私。但凡是涉及隱私的事兒,你過問就是侵犯我的個人隱私,這是犯法的!”
“你……”中年婦女想發作,卻又忍住了,她狠狠地瞪了鄧天鳴一眼,拽著黃芳芳便走。
黃芳芳甩開她的手,說:“我自己會走!”轉身徑直走出了小巷。
中年婦女很不友好地對鄧天鳴說:“我警告你,以後離我女兒遠點!”
鄧天鳴癡癡地看著黃芳芳母女倆的背影,悵然若失。他剛失戀,還沒從那段失敗的感情陰霾中走出來,獨在他鄉,黃芳芳是他的心靈慰藉。她母親要是禁止黃芳芳和他來往,他別提有多孤獨。
“小夥子,在想什麼呢?”
華學深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鄧天鳴身旁,他身穿藍色襯衫,淺灰色西褲,目光也在看著黃芳芳和她母親消失的拐彎處。
“華師傅,你沒事吧?”鄧天鳴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
華學深深深地歎息了一聲,仿佛當鄧天鳴不存在似的,仍然看著拐彎處,說:“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真心喜歡芳芳,盡管去追求她,別管她媽怎麼對待你。你要是不喜歡,盡早跟她挑明,不要讓她陷入太深,給她帶去傷害,也給你自己帶來煩惱。”說完轉頭,以極其深邃的目光盯著鄧天鳴看。
鄧天鳴被他的怪異目光看得心裏發毛,他上下打量了華學深一番,問道:“華師傅,你和芳芳什麼關係,這麼關心她?”
華學深並沒有回答鄧天鳴的問題,強調說:“我剛才的話,你聽清楚了沒有?”
鄧天鳴帶著略微不滿的語氣說:“我和芳芳之間的事兒,我自己會處理好的,不用你操心!”
“那就好!”華學深轉身,在昏黃路燈的照耀下,手背在身後,拖著一個長長的身影,慢慢地走遠。
“怪人!”鄧天鳴心裏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