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黑雲滾滾,忽的起了一陣狂風吹得城牆上的旌旗簌簌作響。風中摻雜著一些血腥味,城牆上未幹的血跡仿佛告知存活下來的人,當時的戰鬥有多麼殘酷。
“西涼軍撤兵隻是時間問題,長安之圍已解。”鍾繇拉了拉身上的披風,揉了揉澀的眼睛。這樣大的年紀還跟著曹爽他們折騰了一整晚,也實在難為他了。
曹爽趴在瞭望口看著城下,隻有馬的大營升起縷縷青煙,“糧草沒了,恐怕也撐不了幾日。”
“公子您該回去換藥了。”醫官跟在曹爽身後,聲的道。
昨夜被夏侯淵救下後,曹爽隻是胳膊上受了些傷,胳膊上纏上了厚厚的白布,可是保護他的虎衛無一生還。想到這裏,曹爽就有些黯然神傷。告辭了鍾繇和夏侯淵,曹爽便返回住處。
正在曹爽換藥的時候,不良人餘彬求見。
“公子,我對昨晚遇刺現場進行了仔細的勘察,現有兩夥人,曾經在現場停留過。”餘彬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頭頂還冒著騰騰熱氣。
曹爽讓人上茶,很是疑惑,“兩夥人?”
“對,就是兩夥人。但是追查下去,卻沒有現他們的蹤影。”餘彬灌了口茶水,有些羞愧,作為長安城內的大特務頭子竟然查不到一點頭緒,臉上難免掛不住。
茶杯在曹爽的手中不停的轉著,眉頭時而緊皺,時而鬆展。良久,茶杯被曹爽放下,“不良人不要放棄對他們的調查,另外要嚴密監視城內。”曹爽始終想不通這些人是什麼身份,心裏也是無奈。
餘彬稱喏,行禮想要退出去,剛轉身的時候就被曹爽的話叫停了,“預警軍,曹爽此次到長安,隻是隨叔祖夏侯淵來見世麵的。從未參與過長安的任何事物,還望將軍謹記。”曹爽將自己撇的幹幹淨淨,餘彬哪裏不明白曹爽其中的用意,除了敬畏,又多了一絲感激之情。曹爽這置身事外,將自己擇幹淨的功夫竟與賈詡有幾分的相似。
楊秋、李堪、成宜等西涼諸部稍微修整後,各主將就被梁興請進來剛剛搭建的大帳之中。帳中桌子上隻有簡單的熱水和野果,與當初的美酒佳肴相差甚遠,眾人心裏這些在糧草全無的時候,也是奢侈無比了。
“西涼軍各部大營都留有上千人留守,可他馬留了不足百人,卻安然無恙。不知是我們無能,還是他馬能幹。怕不是我們降曹,而是他馬兒早已歸曹。”梁興越越生氣,狠狠的砸在桌子上,身上的傷口崩裂,鮮血浸透衣服,疼得他直呲牙倒吸涼氣。
“現在糧草全無,就連退兵都十分的困難。”成宜滿臉憂色,自己的苦隻有自己知道。
“隻有馬的軍營未燒,何不找他去借些糧食呢。然後吾等退兵,返回西涼。”李堪向前一探頭,眼裏多了一絲喜色。
程銀見情況也不去相攔,即使攔也攔不住,再者這是於公於私對他沒有壞處。程銀清清嗓子道,“借糧是現在唯一的辦法,萬一馬不借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