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聽了君灩說了這個故事也是眼中一亮,當即讚許道:“阮美人說得不錯,當年先帝因為這件事嘉許皇上,封了皇上為親王,先帝在時,時常說起這件事,說做事就應該這樣,快刀斬亂麻,免得夜長夢多,旁生枝節。”皇後一邊說著一邊似笑非笑地看著淑妃,“淑妃,你說是不是?有刺又怎麼樣?用刀一刮,不也是沒了?”
淑妃的臉一陣白一陣青,沒想到原本占了一絲勝券的自己被一個連侍寢都沒有過的美人的幾句話給破了,想到先前陳嬪之前說的在鳳儀宮被阮美人駁了麵子的事情,自己原先是不信,但是近日一看,這阮美人確實是伶牙俐齒,十分難對付。
正在晃神之間,皇後又輕聲問了一句,淑妃這才回過神,臉上帶著牽強的笑意,對著皇後點頭:“先帝是明君,先帝的話自然是對的,皇上得先帝教誨,自然也是明君。”
見淑妃吃癟,皇後心裏越發暢快,桔梗未盛開就有了光彩,若是真的盛放了,說不定能將那月月盛放的月季比下去。
皇後看了眼君灩,又看了眼淑妃,昨日德妃在耳邊說的話猶在耳中,齊茹惜出身將門之家,阮君灩計策非常,華正宮確實是個鍾靈毓秀的地方。
玉上嬪見淑妃臉色不好看,一時間也找不到什麼法子緩解氣氛,隻能皺著眉說道:“皇後娘娘,臣妾約了太醫診脈,看樣子時候怕是到了……”
見玉上嬪說話的時候眼神飄忽不定,心下了然,當即說道:“既然玉上嬪說了,那今日就這麼散了吧,難為你們每日晨昏定省這麼請安了。”
皇後既然已經吩咐了下來,眾人也是沒有停留,向皇後問安了之後一個個地走了出去。
淑妃第一個氣衝衝地出了門,跟在後麵的是陳嬪和玉上嬪,阮君灩和齊茹惜還有葉靜姝倒是慢悠悠地走在了後麵。
皇後看著她們的背影,喚過了身邊的凝琴,問道:“這葉婕妤在半月前侍寢了之後就沒有侍寢了?”
凝琴點點頭:“皇上為戰事所擾,已經是十天沒來後宮了,不僅僅葉婕妤,就是淑妃也見不到皇上幾次,倒是玉上嬪,因為有孕的緣故,皇上隔幾天也會去曦澤宮看望看望。”
皇後點點頭:“我讓內侍局的人做了阮美人和齊禦女的綠頭牌,做好了嗎?”
凝琴皺眉,語氣裏麵也是疑惑:“照理說自從小主進宮之後就應該做了綠頭牌,但是阮美人和齊禦女還有胡才人的綠頭牌一直沒人做,內侍局照理說不會這麼粗心馬虎的。”
“進宮四個人,卻漏了三個綠頭牌。”皇後的語氣裏麵有森然的寒意,“本宮還是中宮正主呢,就有人妄想著隻手遮天了,倒真的是一石二鳥之計啊。”
凝琴少見皇後這般動怒,一時間也是小心翼翼:“娘娘為何這麼說?”
皇後慢慢走下鳳座,手中拿著一朵開得正好的牡丹,隨手將牡丹插在了鬢發之上:“葉婕妤和阮美人情同姐妹,若是被阮美人知道隻有葉婕妤有綠頭牌,阮美人會怎麼想葉婕妤?若是被太後皇上知道三位妃嬪進宮一月仍無綠頭牌,本宮又要如何自處?”皇後咬咬牙,“此人好歹毒的心腸,既要離間妃嬪之間的感情,又要本宮被皇上太後斥責,實在是可惡!”
凝琴被皇後這麼一提點,一時間也明白了過來,臉色不禁有些發白,問道:“這會是誰呢?能在內侍局做手腳,實在是不簡單。”
皇後的心中已經有了一個人的名字,但是卻不說出來,隻是淡淡道:“不管是誰,她的計策算是毀了,你我就裝作不知道,等到阮美人和齊禦女的綠頭牌做好了就安排她們侍寢吧。”
凝琴輕聲應了一聲:“是。”
皇後出了鸞鳴殿,上午的陽光灑在身上,暖暖的,卻驅不走心裏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