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慧如公主都覺得驚訝了,那便是李某人的榮幸了。”他幫餘泱斟茶,態度尊重,“公主殿下既然是找我,肯定是有事,不妨說來聽聽。”
茶香四溢,餘泱的眼睛卻始終都落在李諾的臉上。
“公主殿下還是不要這樣盯著我看了,在下已經有妻子了。”李諾一臉對妻子矢誌不渝的樣子,終於讓餘泱倒了胃口。
“洛宸讓你主動在我麵前現身,是不打算在我麵前隱瞞他布在定國的旗子了呢?還是他本來就想要放棄你呢?”
餘泱玩味的問道。
李諾端著茶杯的手一頓,水汽衝上他的眼底,模糊了他的視線。
那一日,在李府,他示意餘泱,雪參裏是有東西的,那龍飛鳳舞的字,和洛宸給她玉牌上刻的字一樣,顯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李諾是洛宸的人。
禮部尚書居然是洛宸的勢力?
餘泱隻是想想便渾身發涼。
“公主殿下既然都問出來了,那我也有一個問題想要請問公主殿下。”李諾放下茶杯,眼神開始變得銳利起來,“一開始,大皇子給你可以出入永昌腰牌的時候,你沒有拒絕,也沒有和定國的陛下說起這件事情,那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公主殿下對定國的忠心程度也就僅此而已了呢?”
送她玉牌,是深情也是試探。
餘泱不語,隻是盯著李諾意味深長的笑。
她太過於有恃無恐,李諾歎了一口氣,想到這是洛宸心尖上的人,哪怕她嫁了人,依舊讓那人著迷。
“公主殿下無需再試探,我是永昌的探子沒有錯,但是隻有我一人,我爹也並不知情,在永昌的探子也並非隻有我一個人,公主殿下就算是除了我,也無法阻止永昌對定國的滲入。”
若是除了他,自然也是給了那些潛伏在定國的永昌探子敲響了警鍾。
這些餘泱自然也是知道。
她垂下眼簾,動也不動。
李諾摸不清她的意思,隻能壓下心頭的疑惑,靜靜的陪在她身邊等著她做決定。
“為何倒向永昌?”
半響,餘泱隻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李諾是定國人,沒人逼他的話,隻能是他自己選擇了永昌。
李諾笑了一聲,聲音裏夾雜著幾分苦澀的意味。
“定國,若是餘矢曜成為新皇,那尚且有幾分生機,可惜了,他竟然是白竺的人。”他望向窗外,“我沒有那麼強的國家榮譽,因為這一代江山起來的時候,我沒有親眼見證,我隻想保全我的家人,若是定國倒了,我也能帶著我的家人有個新的去處。”
“少則一年多則五年,三國必定會亂,我不認為,定國是能走到最後的。”
李諾目光灼灼,站起來死死的盯著餘泱,“公主殿下肯定也是這樣認為的吧?不然你也不會收下永昌大皇子送給你的腰牌了。”
被他緊緊的盯著,餘泱也慢慢的站了起來。
“有什麼難處可以找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我能幫你一些就幫一些,但是,作為交換,我想要的消息,你也得第一時間告訴我。”
千喜齋主要是做消息收集的,而它的最大價值也在此處。
“公主殿下能這樣想,自然是最好的。”李諾鬆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也自然了一些,“如今白竺已經開始內亂,此時正是吞下白竺的大好時機,公主殿下有何打算?”
他這是已經將她當做自己人了?
餘泱冷笑,看著他道:“永昌已經準備對白竺動手了?”
李諾是個人才,可惜不是定國的人才。
“永昌是三國之中最為強盛的一國,吞下白竺勢在必行,而定國……”李諾神色複雜,“若是大皇子登基,那定國自然是握在公主殿下的掌心之中,若是其餘的幾位皇子登基,公主殿下怕是要被視為眼中釘了。”
餘泱猛地抬頭。
“怎麼就和我有那麼大的關係了呢?”她眯起眼睛,危險的盯著李諾看。
李諾盯著她的目光苦笑,“公主殿下大概不知道,大皇子回國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和永昌的皇帝坦誠了他心儀公主殿下這件事情,他拒絕了他父親為他安排的所有女人,揚言皇子妃的位置隻能是公主殿下一人的。”
餘泱之前昏迷了好長一段時間,且在永昌的勢力卻沒有多少,對那邊的消息當然是不靈通的。
她簡直聽的目瞪口呆。
“可是,我,我成婚了呀!”盡管對於她的這樁婚事是不太滿意的,但是從客觀上來說,陰黎可還沒死呢。
“大皇子說,成婚了還可以合離,他等得起。”李諾心虛的撇開眼睛。
餘泱一愣,那看起來就十分不著調的人還會說這種深情的話?
她沉默了。
而一旁的李諾默默的低頭,洛宸說的才不是這樣的,他說的是,成婚了,把新郎弄死,新娘就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