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的臉一白,立馬就轉過頭去看著自家老板。
那老板也是滿心的苦澀不知該如何是好。
“我也不難為你,你去叫那一號雅間的人下來,本宮親自和他說。”
一直都是自稱為‘我’,如今改成本宮兩字,聲音清透,緩緩轉了個調兒,便沉了下來。
老板和小廝被這氣勢一壓,無奈又親自跑上去。
下麵的動靜弄的十分大,樓上雅間裏的窗戶都給打開了。
一看見餘泱來了,上麵的人頓時表情各異,豐富極了。
餘泱這人吧,你說她命好,卻又在外苦苦守陵那麼多年。
你說她命不好,先帝在時便是受盡恩寵,就算先帝不在了,五年之後,一封遺詔,又讓她多麼風光。
可偏偏好死不死和逼宮扯上牽連。
人人都以為她要失寵的時候,卻偏偏又說她要嫁給京城除了皇帝之外,最大的權臣了!
這……可就讓人難以把握好對她的姿態了。
眾人正猶豫著要不要下去和餘泱請個安什麼的,樓上已經傳來了細細的腳步聲。
一聲一聲,很慢,聽起來就不像是男子的腳步聲。
像是一群女子的腳步聲。
餘泱喝了一口帶著點燙意的碧螺春,看向樓梯上走下來的一行人。
領頭的是一個穿著白裙的女人。
頭上還戴著氈帽。
清風吹過衣裙飄飄,仙氣十足,後麵跟著一大幫的丫頭,聲勢還挺足。
餘泱看了她一眼之後,視線便落在了她衣裙的邊角上。
繡著一條條青細的藤蔓。
倒不是那藤蔓多麼好看。
隻是……餘泱眯了眯眼睛,壓下唇角上挑的一點弧度。
這藤蔓,在陰黎的衣服邊角也時常能看見。
是巧合?
“見過公主殿下!”
那女子走到餘泱的麵前,行了一禮。
餘泱輕笑,說了一個‘起’字便扭頭盯著她看。
她目光不善,那女子卻動也不動。
顯然沒有要自報家門的意思。
挺猖狂的。
“這位是李家的三小姐,李靈傾。”
老板見李靈傾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忙對著餘泱說道。
餘泱一聽,臉上先帶了幾分笑,“原來是李丞相家的。”
她臉上在笑,語氣卻是溫溫,也不帶笑意,叫人吃不準她的心思。
眾人翹首以盼,覺得餘泱是不是要說點什麼了?
卻看見她又拿起那碧螺春不緊不慢的喝了起來。
李靈傾還站在她麵前,她站著,她坐著,雖說看不見李靈傾的神情,但從一舉一動上看,便是餘泱那邊更加賞心悅目一些兩人站在一塊兒,李靈傾已經被壓了一頭。
似乎自己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那李靈傾笑了笑,道:“殿下喚我何事?”
餘泱也沒讓她坐,單手撐著下巴便悠悠開口,“不知李小姐可否割愛!”
她的眼睛很漂亮,長長翹翹,看著人的時候讓人覺得她定是滿心溫柔的。
“臣女愚昧!”李靈傾的聲音柔柔的,“臣女一直以為便是再尊貴無雙的人,也不該以勢壓人,不過今日公主殿下這一番作為,倒是讓臣女疑惑。”
她語氣清冷,不客氣的很。
餘泱也不多說,直接就將腰牌甩在她麵前。
“李小姐還有什麼不滿的,一並說了吧,我也好回去找轉告陰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