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六一 一絲酸楚(2 / 2)

“活是活不下去了,企業百分之八十的職工放假在家,自謀職業。”

“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呢?”

“留守,靠出租企業廠房設備收點租金,開點基本工資。”

“廠裏沒有試著尋找一下出路?畢竟是二萬來人的大廠,這樣下去,遲早要破產的。”吳昊皺著眉頭說道。

北方紙業就是一個例子,如果不是債轉股,及時的實行國有企業改革,最後隻有破產一條路了。

“其實現在就已經資不抵債了。光是外債就有幾十個億,整個機械廠加在一起,砸鍋賣鐵,也堵不上這個窟窿呀。”

“那為什麼不破產呢?”聽熊大偉這麼一說,吳昊有些不明就裏的問道。

“不敢破,銀行不讓。如果不破,廠子在那擺著,雖然不值那些錢,但總是有東西的,帳麵上說它是多少錢,就多少錢。

但要是真的一破產,清算小組一介入,一清查、核算,明明隻是十萬塊錢的東西,帳麵上卻是一百萬,甚至更多,這個窟窿不就一下子露出來了嗎?這個責任要就太大了,必需要有人承擔。誰承擔?當然是現任上的這些領導了。

如果不破,過個二、三年,現在的領導一卸任,問題往下一推,就不用自己擔這個責任了。”熊大偉看來對企業研究的比較透。

“按你這麼一說,就算推給下一任,但終究還是要有人承擔的。”

“對呀,反正不是我,我也是從上任這樣接的鍋,愛誰承擔誰承擔吧,最後就看誰倒黴了。”熊大偉不屑的笑著說道。

“大偉,那我能問問你,一個月能開多少錢嗎?”

“我還好點,因為有點技術,能掙點外快。廠裏那些技術工種,有手藝的也還不錯,最差的就是原來行政人員和技術不精的員工了。留守職工一個月一千五百塊錢的生活費用。我一個月平均下來,三千還是有保證的。你也知道,我是從農村出來的,現在住的是廠裏分配的房子,小了點但起碼還能住,很滿足了。”熊大偉輕輕的笑著說道。

聽熊大偉這麼說,吳昊的心裏還是有一絲酸楚湧了下來。

上學的時候,兩個人曾經聊天過,大偉家裏還有個弟弟,負擔比自己要重得多,生活自然比自已還不如。

那時候農村出來的孩子因為在家幹農活的原因,所以,看起來要比城裏的學生壯實的多,也能吃的多,住校食堂是份飯,很難填飽肚子。

如大偉這要的學生,能交起夥食費就不錯了,怎麼可能還有零花錢買吃的,所以,每年假期一結束,返校的時候,這些農村學生帶的最多的,就是用玉米麵炒成的“炒麵”。

為了口感好點,帶上一包食用的糖精。炒麵用熱水衝好後,放上一、兩粒這種食用的糖精(一種從礦石裏提煉的東西)。

吳昊現在還能回想起來,大偉喝完一大鋁飯盒這種炒麵後,十分愜意的微閉著眼睛,拍拍肚子的那種非常滿足的情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