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與死神(2 / 2)

他一旦將這柄用了幾十年的武器握在手裏,就意味著他要大開殺戒了。

這把方天畫戟,殺人越多,越是鋒利。

他現在也很想殺人了。

“留一個營的兵力看守城門,其他人,統統出城應戰。”他下令。

而後,十萬大順軍隊,幾乎悉數出城應戰,隻留下幾百人看守城門。

夜挽君沒有出城,而是站在城牆下,盯著城裏。

他在等夜九。

夜九一定是想從內部破壞城門,放西涼軍隊進來,他就在這裏等著。

能擊敗夜家男人的,隻有夜家男人——這是公認的鐵律。

城外,戰鼓與號角聲齊鳴,馬蹄聲與馬嘶聲混夾在一起,兩軍對壘,決戰一觸即發。

夜挽君不動如山,完全不受城牆之外的戰事影響,隻是專注地盯著前方,宛如天將降臨。

一營兵馬並沒有多少人,麵對來自城內的自爆行動,他們原本都有些心慌慌的,但看到“戰神”跟他們鎮守城內,如同一座大山般不可撼動,他們忽然間就鎮定和自信了。

爆炸聲,還有四周不斷響起,誰也不知道還有多少自爆者潛伏在四周。

一名身材臃腫的士兵,從前方十幾丈遠的拐角處轉出來,往這裏跑來。

夜挽君從背後的箭筒裏抽出一枝弓箭,上弦,拉弓,射出去。

那名士兵倒在地上。

眾士兵看著他,眼裏滿是詫異。

夜挽君淡淡道:“那人是冒充戰士的自爆者,身上沒有士兵的氣勢,你們看好了,如果有人闖過0,直接放箭,絕對不能讓他們靠近。”

眾士兵了悟,紛紛拿起弓箭,搭箭上弦,齊齊對準前方的大道。

發生了那麼多起爆炸後,前方的建築幾乎被炸成了平地,能夠藏人的地方已經不多了,那些自爆者想再無聲無息地靠近,難度很大。

突然,一片雜亂而急促的馬蹄聲,從前方響起。

緊接著,兩騎快馬拉著一輛馬車,往這裏疾弛而來。

夜挽君迅速搭弓上弦:“放箭,絕不可讓馬車靠近!”

十幾枝箭淩空射去,正中兩騎快馬,馬栽下,馬車翻了。

但是,馬蹄聲並沒有停止,前方,又出現了一輛雙騎馬車,繼續往這邊行來。

夜挽君繼續放箭。

兩匹馬又被射死了,不過這次,馬車裏放了炸藥,馬車一翻,立刻爆炸。

這次爆炸的威力並不大,但硝煙卻很濃重,此時,天已大亮,寒風呼嘯,夜挽君這邊處在下風處,那些硝煙全往這邊飄來,遮住了他們的視線。

夜挽君心知不妙了,大叫:“所有人分散開來,隔得遠一些,盡量用箭遠距離殺敵。”

那些自爆者若是借這個機會衝過來,想跟他們同歸於盡,麻煩就大了。

“得得得”的馬蹄聲,不斷在前方響起,似乎有幾十騎快馬往這邊衝來,士兵們也不管看不看得見了,盡管拚命張弓搭箭,往馬蹄聲的方向狂射。

因為看不清楚,所以就射不準,因為射不準,就難免有襲擊者避開箭雨,衝了過來。

而後,又是幾次爆炸,數名士兵身亡。

箭雨,沒那麼密集了,威力也沒那麼大了。

不過,因為風太大,爆炸產生的硝煙也很快被風吹得幹幹淨淨,前方的道路,明朗了。

幸存的士兵們眼睛都瞪大了:雖然他們射了很多箭,還發生了幾次爆炸,並死了不少人,但時間隻過了短短一會兒罷了,前方,這麼近的地方,怎麼就出現了這樣一個……這麼可怕的人物?

這個可怕的人物,一襲黑衣,立於馬上,沒有披戴任何盔甲,隻有手裏握著一把……巨大的、銳利的、閃亮的、駭人的鐮刀!

他們以為,“戰神”手中的那把方天畫戟已經是戰場上最可怕的武器了,但是,這個男人手中的這把鐮刀,透出的凶氣、殺氣、血氣卻似乎更加強烈!

他們也是身經百戰,見慣了死亡,然而,看著那把鐮刀,他們還是覺得脖子生疼。

這一刀劃過去……得掉多少人頭?

死神——這一瞬間,他們心中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這個詞。

那個男人,其實長得並不可怕,甚至美得傾國傾城,那張臉,那副身板,那份儀態,無可挑剔,恐怕神仙的皮相不過也是如此,然而,他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黑暗、冰冷而不祥的。

死神光臨……誰能違抗?

他們的目光,戰戰兢兢地從“死神”的身上,移到了自己這一邊,正與“死神”迎麵對峙的男人身上。

也不知何時,夜挽君已經騎了戰馬,衝到前方,手持方天畫戟,與從天而降的“死神”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