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無情,傷透她心,但她就像走火入魔一般,他越是對她無情,她越是迷戀他和糾纏他,甚至不惜以死相逼。
即使那樣,他也無動於衷,而她,卻因為害怕再也見不到他,放棄了自盡,跪下來,卑微地、苦苦地求他接受她的感情。
“我不喜歡你,更不會愛你。”當時他對她說的話,又在耳邊回響。
還有他的表情。
他泛著美麗、迷人卻邪氣、冰冷的笑容,像看著一隻討厭的蟲子一樣,低頭看她:“就算你死在我麵前,我也不會在乎。我夜輕歌,永遠不會愛你,你死心吧。”
多麼邪魅迷人的男人,又是多麼殘忍無情的男人——當時,她跪在地上,抱著他的腳,抬頭看著他,心裏想的,隻有這一個念頭。
可是,她就是愛瘋了這樣又迷人又無情的他!
她知道她在飛蛾撲火,她知道她對他的迷戀會毀了她,但是,她無法自拔。
直到……直到很久以後,他病重在床,不能見人,而她日夜陪伴在他的身側,傾盡一切地照顧他,他的鐵石心腸才被她融化,她的感情終於得到了回應。
在那以後,她再也沒有了悲傷與絕望,隻有滿滿的甜蜜與幸福,因為,他對她真的很好,好到徹底改變了風流浪子的劣性,對別的女人視而不見,一心一意地對待她,她就像做夢一樣,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直到現在,無數次午夜夢醒,她靜靜地看著身邊的男人,想到當年他對她是如何的冷酷無情,想到當年她是如何瘋狂而絕望地愛著他,心裏就想哭,不敢相信他會愛上自己,不敢相信她會得到夢寐以求的幸福……
溫柔的、體貼的、寬容的、癡情的夜輕歌,讓她逐漸忘記了那個冷血的、邪氣的、自我的、狂傲的夜輕歌,隻是,有時,她還是會想起過去那個壞壞的、讓女人又愛又恨的他。
完美的夜輕歌讓她幸福,邪惡的夜輕歌,卻令她懷念,懷念他當年的邪魅危險,懷念他當年的張狂不羈,懷念他那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懷念那種讓人又愛又恨、欲罷不能、自我毀滅的滋味……
現在,她又看到了那樣的夜輕歌,妖嬈,邪魅,冷血,無情。
她仍然被這樣的夜輕歌,深深地吸引著,深深地著迷著。
她又變成了那隻渴望、追逐著光明的飛蛾,而眼前的他,就是那縷黑暗中的燭光,在誘惑著她自我毀滅。
夜輕歌盯著她半晌,忽然邪邪地、壞壞地笑了:“影如夢,聽說你嫁人了,可喜可賀。”
他的聲音,很好聽,卻沒有溫度,隻有邪惡和嘲弄的意味,跟記憶中的他一模一樣。
她覺得他的話很奇怪,讓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我……我嫁給了你……”
“嫁給我?”夜輕歌吃吃地笑起來,迷人的桃花眼中,流光溢彩,攝人心魂,“你確實你嫁的是我麼?我明明說過我永遠不會愛你,永遠不會娶你,就算你死在我麵前,我也不會心動,你怎麼就記不住呢?”
影如夢又覺得腦裏“轟隆”響個不停,這、這是怎麼回事?
夜輕歌不是這樣的!
這個邪惡的、更迷人的夜輕歌,是很久以前的夜輕歌,不是現在的夜輕歌!
現在的夜輕歌早就變了,變成一個完美的男人,是她完美的夫君,而不是眼前這個人!
她一定是在做夢!
就像有時,她會突然想起和懷念起當年那個讓人又愛又恨的夜輕歌一樣!
啪啪!她抬手,猛然打了自己兩巴掌,想讓自己從夢中驚醒。
“嘻嘻,”夜輕歌又在輕笑,“影如夢啊影如夢,很久以前,我就說過你是一個蠢女人,但你的表現,比我想象的更蠢。你很清楚我說到做到,我說過我一輩子都不會愛你,一輩子都不會娶你,就一定不會愛你,一定不會娶你,你怎麼還說這種蠢話呢?”
影如夢一陣恍惚,身體晃了兩晃,嘶聲:“你、你……你到底是誰?”
夜輕歌是她的夫君,愛她如命,才不會說這樣的話!
她一定是在做夢,一定是的!
雖然那兩巴掌很疼……
夜輕歌走過來,眼睛與身姿,一樣的迷人:“我是夜輕歌啊!”
他在她耳邊輕笑,目光既迷人又殘忍:“我是夜輕歌,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卻連我都認不出來,那得有多蠢呢?”
影如夢全身都在戰栗,擅抖如風中落葉。
她不知道她是因為驚恐、憤怒而顫抖,還是因為他的靠近、他的氣息而戰栗。
夜輕歌的目光,抹上一抹憐憫之色:“可憐的女人……”
這句話,終於激怒了影如夢。
影如夢用盡全力的力氣,克製住那份可怕的戰栗,尖叫:“你不是夜輕歌——你才不是夜輕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