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來了(1 / 2)

夜九道:“最快半年,慢則也許一年以上,大順內亂以後,我若是不能及時回來,還請鐵將軍抓住機會,務必攻下固城,莫給夜挽君機會。”

月風高又煞風景地道:“不給夜挽君機會?你當夜挽君是麵團嗎,想捏就能捏的?”

夜九道:“夜挽君再怎麼厲害,年紀也大了,又多年未打仗,怕他做什麼?”

月風高眼裏噴火:“我何時怕過他?”

夜九卻不再看他了,對鐵梟道:“咱們現在就商量佯攻的計劃如何?”

鐵梟點頭:“我這就去叫人,夜將軍也把自己的人叫過來罷。”

月風高雖然對夜九總是能掌控大局深感不滿,但罵了幾句以後,還是加入了討論之中。

數天以後,月風高和夜九率領十萬大軍,往固城進發。

固城的西城門外,是一片低矮的丘陵,西涼的大軍,全副武裝,裝備精銳,布滿了山頭山腳。

夜挽君站在城牆之上,看著不遠處黑壓壓的大軍,聽著對方傳來的催戰鼓聲,微微一笑,親切溫文如書生。

“拿我的盔甲與刀來。”他說。

手下將銀亮的麒麟甲與六尺長的斬魔刀拿來,他不緊不慢地穿上,斯文如準備上學堂的學生。

但是,當他披上盔甲,握上戰刀之後,他整個人就變了!

殺氣與唳氣,嗜血與冷酷,傲氣與傲氣,以及野心與欲望,全都從他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個眼神裏強烈地散發出來,平時的親切和藹、斯文儒雅已然無影蹤。

“開城——”他的微笑,就像寒冬的冰霜,美麗,卻無溫度,“本將軍今日要大開殺戒。”

城門打開了,夜挽君騎著他的白馬“紅雲”,率先衝出城門,往敵軍殺去。

“紅雲”這個名字,實在不合適白馬,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這個名字再合適不過了,因為,當他從戰場歸來時,這匹白馬便是無可爭議的紅馬——被敵人的鮮血給染紅。

他不僅是戰神,更是殺神,他在每一次戰役中殺敵的人數,都比任何人多。

夜挽君,就是這樣一個不可貌相的男人。

他的軍隊,誓死追隨他,就像現在,他身後的大軍,氣貫長虹,勇往直前。

夜九唇邊也泛起嗜血的笑意,揮了揮手中的巨大鐮刀,一馬當先,衝出隊伍,往夜挽君衝去。

在這個天底下,能打敗夜家男人的,大概隻有夜家男人了。

誰會是最強的夜家男人?

這場戰爭,從上午打到傍晚後,終於有了初步結果:夜挽君更強!

夜九負傷,被親信們護著退下,而後,月風高過來,跟夜挽君大打了一場,最後也落下風來。

兩名統帥的落敗,影響了全軍的誌氣,沒過太久,後方就響起退兵的號角聲,西涼軍隊迅速退去。

夜挽君一身是血地停下來:“傳令,退兵回城。”

手下不明白:“將軍,為何不乘勝追擊?”

夜挽君搖頭:“他們並未使盡全力,依我看,他們今日隻是來試探我們罷了,我們若是追擊,他們必定會全力相抗,說不定還有埋伏,我們不必急於一時,先退回去吧。”

固城糧草充足,隨時能從後方調動物資,而西涼要調動糧草到危陝關卻是路遙難行,他經得起耗,西涼卻經不起耗,他何必急於一時?

在他的命令下,大順軍隊迅速帶著同伴們的屍首,退回城中。

千軍萬馬,人人染血,沒有人注意到,其中一個滿身汙血的兵,就是夜九。

他佯裝負傷之後,就被親兵護送到角落裏,他在那裏迅速換上大順的軍裝,並弄出一身看不清麵容的汙血來,而後,在親兵們的掩護下,悄悄混進大順的軍隊中,不動聲色地潛到大順軍隊的後方。

在大順軍隊退兵回城時,他順利地進了固城,然後偷偷溜走。

他對固城的環境非常熟悉,又是獨自一人,很順利地找到了一個偏僻的地方藏身,換了便裝後,出街。

此時,已是晚上,街頭沒什麼人。

他走在黑暗之中,沒走得太久,就進入一條小巷裏,輕輕敲著屋門。

屋門馬上就打開了,似乎有人等他已久。

一張皎潔美麗的臉龐,出現在門後。

紅妝微笑,就像迎接丈夫歸家的妻子:“你終於來了。”

夜九是來找她的沒錯,但當她突然就這樣婉靜地出現時,他恍惚了一下,幾乎叫出聲來:紅妝——

月下的她,朦朧,優雅,如畫上的“她”,讓他幾乎產生了錯覺。

“進屋吧,飯菜都做好了。”紅妝微笑著,握起他的手腕,關門,拉他進來。

夜九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甩掉她的手,就這樣被她拉著,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