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妝祈禱了五天五夜後,夜九終於清醒了過來,但還是不能動,不能說話。
紅妝仍然欣喜若狂,帶著他去濟慈堂複查。
大夫看到夜九還活著,很是驚訝:“沒想到你們家老爺居然能活下來,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紅妝問:“他的身體可能恢複?”
大夫想了想:“也許你們家老爺的體質異常,對毒素的抵抗力特別強罷,所以這毒沒能要了命,若是堅持服藥、紮針、清洗身體,也許時間長了,會慢慢恢複也不一定。”
紅妝掏出一大疊銀票:“還請先生救我的夫君一命。”
大夫看到這麼多錢,眼睛就亮了:“我盡力而為。”
然後,他立刻利落地給夜九檢查身體,開了許多名貴的藥物,一一叮囑紅妝如何用藥,如何照顧病人。
固城靠近戰亂頻繁、貿易繁榮的危陝關,所以,這固城一直都不缺各種各樣的傷患病人,也不缺各種各樣珍奇的藥材,隻要有錢,什麼東西都能買到,紅妝拿到手的,都是最好的藥材。
謝過大夫以後,啞巴在前頭駕車,她在馬車裏照顧夜九,往“家裏”行去。
中途,她讓啞巴停車,自己去路邊的大酒樓裏買了一些好吃的,想慰勞這幾天都勞累了的同伴。
在大堂裏等待的時候,她聽到了別人的議論,說城裏混進了別國的奸細,上頭正在一一尋找、調查、搜捕最近一個月的入境者,而且加強了對出城者的搜查,弄得全城人心惶惶。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聽後,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這事,該不會跟她和夜九有關吧?
幽芒死了,影如霜這邊不可能沒有反應,這會不會就是影如霜的反製措施?
這幾天,為了照顧夜九,幾個人都沒有踏出小屋一步,她完全不知道外麵的動靜,但現在想來,幽芒被殺可是大事,幽芒的主子肯定會采取行動。
想到這裏,她坐不住了。
拿到飯菜以後,她拎著食盒回到馬車裏,一路上都在注意觀察四周的動靜,先前沒注意,現在注意到時,她不禁心驚:果然,到處都出現了許多看似平凡,實則危險的人物!
當她要幹一些秘密、危險的事情時,她也會跟那些人一樣,穿著打扮很平凡,混在人群中,讓自己顯得不起眼,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並不斷地製造巧合或意外,試探別人。
因為她也經常這麼幹,所以,她很容易地就能看出,那些人有問題。
回到小屋後,她安頓好夜九,陪幾個人吃了一會,就借口出去買東西,女扮男裝後,出了門。
這一天,她將整個固城逛了一圈,在酒肆、茶館、賭場等地方也坐了不少時間,打聽到不少消息,這些消息,令她吃驚不已。
短短幾天,許多入境者因涉嫌叛國、通敵被抓了,有些被放了出來,有些不知所蹤。
據說,年輕女人和殘疾者是重點調查對象,因為,敵國的那些奸細最會利用身體上的殘疾來掩飾他們的行動,所以,那些看起來最不可能的人,也許就是最有可能的人。
紅妝聽著聽著,就覺得是在說她和夜九一行了。
天徹底黑了以後,她才疲憊地駕到小屋裏。
這時,啞巴正在拿辛辣的、滾燙的藥水擦拭夜九的身體,大夫說,夜九體內的毒也許無法徹底清除,但常擦這種藥水能強身健體、活血化瘀,增強身體對毒素的抵抗力,算是間接解毒。
紅妝一坐下來,紅刃就體貼地給她倒茶,給她按摩肩膀。
紅妝慢慢地喝了半杯茶後,忽然放下茶杯,叫道:“獨眼,我想讓你去辦一件事。”
獨眼跑過來:“夫人請說。”
紅妝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他愣了一下後,咧嘴一笑:“好咧,俺最適合當這些活兒了。”
“夫人”讓他去青樓玩玩,順便打探一些消息,他能不喜歡這活嗎?
當下,他扮成有錢人,拿到一疊銀票,出去了。
青樓自古是消息彙集和交流之地,想打探各種內幕消息,可不能放過這個地方。
獨眼在青樓混了一夜後,第二天回來時,告訴給紅妝一個重要的消息:似乎有人在暗中尋找“梁紅葉”,他還見到了梁紅葉的畫像!
紅妝聽後,驚得站起來,在房間裏來回踱步。
半晌後,她當機立斷,把啞巴和紅刃也招過來:“咱們的事一定被大順這邊發現了!咱們的處境現在很危險!咱們不能再共同行動了!現在,咱們當中最安全的是紅刃,而我是最危險的,我不能再外出了,獨眼也比較惹眼,在我允許之前,不要外出,不要和外人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