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如霜道:“我也曾經想過派逍遙王去守危陝關,以他的能力,應該能與夜九抗衡,夜九對這個哥哥,想來還有幾分感情,未必能下得了毒手。但是,我又擔心他若是將實情告訴逍遙王,這兩兄弟萬一聯手,就真的難辦了……”
夜挽君輕笑:“我也有這樣的顧慮,所以,我才想派逍遙王去守固城,而不是去危陝關。逍遙王手中無兵,可以帶我留在京城的五萬精銳過去,另外,你可以派魅影和幽芒輔助他,如此,逍遙王接觸不到夜九,自然沒有機會得知真相,而有咱們的人盯著他,夜九還敢輕舉妄動麼?”
“你的意思是說——”影如霜眸光閃了閃,“讓逍遙王充當人質?”
夜挽君輕笑:“你真聰明,我一說你就明白了。”
逍遙王若去了固城,離危陝關並不那麼遠,夜九一定知道這位哥哥的動靜,而這位哥哥被敵人的幾萬兵馬“包圍”著,性命隨時不保,他還敢大舉進攻麼?
他們會留著逍遙王的命到現在,除了逍遙王尚不知情以外,便是為了拿他挾製夜九。
影如霜眉間舒展開來,臉上漾起甜蜜的笑容,嗔道:“你又在故意哄我呢……”
這個男人,對她總是萬般溫柔與體貼,在他的麵前,她才是個女人。
夜挽君雙臂圍住她的腰肢,微笑:“在你麵前,我句句真言……”
影如霜的聲音低低地:“嗯,我知道……”
這天底下的男人,她隻信他一個。
兩人的唇,貼到一處。
柔情蜜意,春情無限。
風光無限美好,他們情難自禁之時,外頭傳來影驚鴻的聲音:“太後娘娘,太上皇請您過去賞花。”
兩個人的唇,不得不分開來,影如霜咬牙切齒地:“夜家的男人怎麼都那麼命大,怎麼弄都弄不死……”
夜九如此,夜北皇也是如此。
夜挽君輕笑:“我和皇上也姓夜呢,你這麼說,我可要傷心呢。”
“是是是,我說錯話了。”影如霜嗔了他一眼,在他的臉頰上吻了一下,“你幫我看看奏折,我去陪那個老家夥去。”
夜挽君有些遺憾,喃喃:“皇兄這一生的運氣,還真是好啊……”
中了那麼多年的毒,遲遲沒死成,現在當了太上皇後,沒有權力,卻過得很是悠然,估計還能再活好多年。
影如霜微微一笑:“待夜九死後,他就沒有留在這世上的必要了。”
她之所以留著夜北皇,一來是為了拿他挾製夜九,二來也是為了羞辱他。
夜九是個冷血冷情的人,在這世上,他也許隻對父親和大哥還有一點感情了,她留著夜北皇和夜逍遙,都是為了拿他們來對付他。
另外,她隻要想到她與夜挽君,就在夜北皇的眼皮子底下偷歡,讓這個男人戴了這麼多年的綠帽子,她心裏就痛快。
她發誓,在夜北皇死的那一刻,她一定將她與夜挽君的私情,還有很多驚人的秘密,告訴他,讓他到了九泉之下也會恨得天天吐血。
她做過的不可告人的事情,可不僅是將一個“冒牌貨”轉成“正貨”這一件哦。
夜挽君道:“去陪皇兄吧,他現在也隻能依靠你了。”
影如霜笑了一笑:“你別吃醋哦。”
夜挽君深吸一口氣:“他早就不能人道了,我還吃他什麼醋?”
“你等著我。”影如霜給了他一個媚眼,出去。
她私下稱夜北皇為“老家夥”,但其實,夜北皇並不那麼老,未到五十歲,因為與生俱來的英俊容顏,加上這十幾年來一直生病,靜養在屋裏,不受日曬,他除了顯得蒼白、虛弱一些,看起來也隻有四十出頭的樣子。
為了服藥方便和容易照顧,他剃了胡子,顯得更加年輕了,與夜挽君也更像了。
這樣的他,對女人們仍然有吸引力,隻是他的身體太弱,宮裏的女人們無法再打他的主意。
此刻,他拄著拐杖,站在一片姹紫嫣紅的花海前,出神。
清風吹來,他衣袂飄飄,透出一股既滄桑,又出塵的味道來。
遠遠看去,他真不像一個老人。
影如霜走向他,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他,那時的他,威風凜凜,英俊如天神,不知令多少女人癡迷而心碎,她也曾經一度被他所迷惑。
想到那時,她微微一呻,那時她真是年少爛漫啊,她都快忘了她也曾經天真無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