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桌麵剛收拾幹淨,最好吃、最昂貴的飯菜就端上來了。
夜九拿起筷子,剛想挾菜,一把閃亮的槍尖,就點在他的手這。
他抬頭,影無痕已經走到他麵前,盯著他:“你就是夜九?”
夜九淡淡道:“有何貴幹?”
影無痕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臉上從容,心裏卻是大吃了一驚:這個夜九,怎麼長得那麼像皇上?
除了皮膚蒼白一些,眼睛紅一些,白頭發多一些,就長相而言,他跟皇上幾乎一模一樣,說是雙胞胎,也很難讓人懷疑。
莫非,民間的傳說是真的?
夜九真是皇上流落在民間的,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這個傳說,並不是宮裏或影家告訴他的,而是從酈央來的人說的。
酈央都在盛傳這個流言,他初聽到時壓根不相信,但現在看到夜九的長相,又收到太後娘娘要他暗中幫助夜九的密旨,他,開始有那麼一點相信了。
夜家男人的長相自成一派,擁有很多共性和特征,這種共性和特征,真不是普通人能長得出來的,比如這種與生俱來的貴氣、傲氣、慧氣,就能讓人相信,他絕非出身凡門。
夜九淡淡道:“影將軍為何如此問?”
影無痕緊緊地盯著他:“為什麼要住手?怕打不過我?”
夜九笑了一笑,懶懶地道:“我錢多,不在乎多幾張嘴,影將軍想在這裏吃,我為何不允?”
影無痕冷冷地:“我想在哪裏吃就在哪裏吃,不需要任何人同意,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夜九聳聳肩:“如果影將軍是來吃飯的,那就請隨便坐,我請客,如果影將軍是來幹架的,那麼,我這裏所有的兄弟可以繼續奉陪,影將軍到底想怎樣?”
影無痕提起紅纓槍,轉身就走:“本將軍有錢,不用你請。”
然後,他就走上二樓,在最喜歡的那張桌子邊坐下,點了一大桌美食。
他心裏有些嘔氣,總覺得自己的風頭被夜九給搶走了。
他可有“軍中潘安”的美譽,自打來到這危陝關後,就是地位無可撼動的“危陝關第一美男”,他對這些稱號也很滿意,但是,夜九的出現,令他覺得……頭上頂著的光環,黯淡了不少。
如果這個夜九,又很有錢的話,那麼,他不是更沒麵子?
因為這種念頭,他覺得這頓飯菜,一點也不香。
而在他無精打采地吃飯時,跟他幹架的那批軍人離開了,第三批軍人進入酒樓,又開始大吃大喝,酒樓上下,喧囂不已,彌漫著濃重的俗氣和酒氣。
他皺眉。
他喜歡來這裏,除了這裏飯菜還算新鮮,味道不錯之外,就是這裏的客人不多,清靜,視野好,是個用餐的好場所,但現在,他喜歡的氛圍都沒了。
想了想,他從懷裏掏出一錠金元寶,拍在桌上,下樓離開。
既然太後娘娘要他暗中幫助夜九,那他就不跟夜九耗了,這種地方,實在讓他受不了。
離開的時候,他沒看夜九一眼,夜九也沒看他一眼。
從這天中午到晚上,八威樓就沒停止過上菜,剪影軍的三千人,一批批地輪流進餐,這一天的客流量,幾乎抵得上八威樓半年的客流量。
好事算了一下,驚得下巴都要垮掉了:這麼多人,按每人五兩銀子計算,也要一萬多兩銀子啊!
他們得盜多少墓,得搶多少年,得殺多少人,才能掙這麼多銀子?
這剪影軍,到底哪來這麼多錢?
莫說影無痕和民眾想不明白,連月東升都想不明白。
這危陝關就那麼點大,夜九包下八威樓宴請所有將士的消息,月東升及其手下的五萬將士哪能不知道?
月東升以為消息有誤,特地派人去八威樓探個明白,結果令他妒忌猜疑恨。
天都那邊傳來的秘報說,兵部和談家軍暗中算計剪影軍,給他們派的皆是假冒偽劣的軍需品,夜九因此還玩了一出“打劫裝備”的戲予以還擊,他還以為剪影軍此次前來一定很慘,哪料到,夜九居然會這麼蕭灑,完全不差錢!
夜九到底哪來這麼多錢?他是不是暗中搞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偷?搶?販賣非法物資?從事非法營生?
月東升想來想去,都覺得夜九一定暗中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暗想:媽的,在老子的眼皮子底下這麼囂張,有錢寧可拿去吃喝,也不知拿來孝敬,看老子怎麼挖出你的秘密,抓到你的把柄,然後滅了你!
出於這種考慮,他叫人一些手下,讓他們去接觸剪影軍,務必套出剪影軍如此有錢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