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笑了一笑:“沒事啊。”
男兵又問:“那些把你抓走的……賊人呢?”
紅妝慢條斯理地道:“死了。”
男兵:“……”
眾人:“……”
紅妝沒事人一樣,把鋼爪子脫下來後,撩起衣角,仔細擦拭上麵的血跡。
剛才,她被那些暴徒拉進樹林裏,腰間的佩刀也被奪走了,她便踹開了兩個拉著她的男人,衝到幾十米外,從包袱裏拿出鋼爪戴上,將那些暴徒,都殺了。
她可一直都有在練功的啊,體力和身手也是會有長進的,小看她的人,不會好下場的。
“好啦好啦,趕緊收拾東西,準備上路!”剪刀營的營長甄大娘拍了拍手,大聲下令,然後走到紅妝的身邊,用力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後,翹起大拇指,“好樣的!”
紅妝被她拍得骨頭差點散架了,很客氣地笑:“多謝誇獎。”
甄大娘正式認可她了,女兵們也徹底服了,再也沒有人露出那種不以為然的表情。
男兵們……哆嗦了兩下,多了一份對她的敬意。
軍隊,永遠是強者的天下,誰強,誰便能得到尊敬和認可,亙古不變。
一群人將暴徒的屍體丟進兩邊的樹林、荒山裏,埋都不埋,直奔危陝關。
兩個時辰後,他們終於抵達危陝前,先行抵達的兩千騎兵已經清出了營地,將士們紛紛安頓去了。
夜九聽將領們說了今天遇襲的事件,淡淡地道:“做得還不錯,以後,若是遇到襲擊和不聽話的暴民,不管對方是誰,不必留情。”
在這個弱肉強食、王法不起作用的危險地帶,最不需要的東西就是軟弱和仁慈。
許多軍人對這個地方聞之色變,視為地獄,但是,他卻愛死了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是他的天堂。
然後,他道:“傳本將軍命令,任剪刀營女兵梁紅葉為副軍師和教書先生,配兩名女性親兵,負責輔助本將軍和教導將士讀書。”
如果他在今天之前做出這個任命,一定會遭到反對和抗議,但是,在知道剪刀營之前遇到的襲擊以後,再也沒有人懷疑“梁紅葉”的能力。
紅妝聽到這個任命後,笑笑,沒說什麼,帶著簡單的行禮,搬進軍官所住的營區。
她知道,她一定能在這個地方幹一番事業的。
因為還有七千步兵未到,夜九對將士們沒什麼安排,隻要求所有人盡快熟悉這裏的地形與形勢,另外特別提醒所有人“危險無處不在,性命隨時不保,片刻不可大意,務必如履薄冰”。
沒有人敢把他的警告當成耳邊風。
除了剪刀營遇到的襲擊之後,先行抵達的兩千騎兵,就因為各種原因,被殺了好幾十名,有的甚至連凶手都查不出來。
在這樣一個地方,誰敢不時時提防?
盡管如此,紅妝還是到達營地的第二天,帶著兩名親兵出門,準備好好地逛逛傳說中的“天下第一關”。
出門之前,她對兩名親兵阿奴和娥花道:“外頭很危險,你們不必跟我出去。”
兩名親兵不高興了,粗聲粗氣道:“師姐是看不起我們不成?我們是兵,不是女人!請師姐甭把咱們當花瓶,隻能擺著好看,一碰就壞了。”
“師姐也是女人,師姐不怕,咱們怕個毛?師姐再說這話,我就向將軍申請跟師姐幹架了!”
她們說話真是……粗魯得像男人啊,饒是紅妝這些天來聽多了,但還是無奈地苦笑:“我知道了,我不說了。不過,你們得把最好的武器帶上,另外把哨子和信號筒也帶上,以防萬一。”
臨近危陝關以後,她就敏銳地嗅到了這裏彌漫的危險與殺機,即使是路邊一個在撿馬糞的小孩,眼裏也透著桀騖不馴、野心勃勃的唳氣與悍氣。
弱肉強食,適者……勝者生存的觀念,已經深深地融進了所有在這片土地上生存的人的血骨裏。
在這樣一個地方,每個人都是捕獵者,也是被捕獵者,能不能活下去,皆靠自己的本事。
但她並不需要再去想這一點,因為,她一直都是如此地活著。
兩名親兵拍拍胸口:“師姐放心,咱們一定會保護你,絕不讓你掉一根毛。”
紅妝一臉黑線:“……”
算了,她站起來:“那麼,咱們出去逛逛吧。”
出去的時候,每一個士兵看到紅妝,都客氣地問候:“師姐,您要出去嗎?咱們陪你出去可好?”
紅妝在遇襲事件裏的驚人表現,已經傳遍了全營,加上她又升了職,再也沒有人拿她當一個普通的女兵、普通的美人看待了,但是,叫她這樣的美人兒為“梁副軍師”“梁夫子”什麼的實在不好聽,眾士兵便稱她為“師姐”,她也欣然接受了這個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