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她也懷孕過一次,兩個月大,在參加一次宮廷宴會,吃了很多東西後就流掉了,無聲無息的。
因為沒受過懷孕的苦,又是剛發現自己懷孕,就莫名其妙地流掉了,她也沒有太大的悲傷,隻是覺得,即使她一手遮天,也有被人暗算的時候——直覺告訴她,她是被人暗算的。
那天的宴會,幾乎所有的後妃都出席了,眾人推杯換盞的,熱鬧不已,誰知道誰給她吃了什麼?
連查都沒法查。
這件事,除了她的幾名心腹,連皇上都不知道,她也沒有再提。
隻是自那之後,她就知道了“樹大招風”的道理,所以,她很願意讓那個出身低微、有野心沒能力的柳媚煙成為另一個靶子。
後宮的女人,除了她之外,一定都很寂寞,很無聊,需要埋怨和出氣的對象,而對付柳媚煙,比對付皇後娘娘輕鬆多了,是不是?
柳媚煙以為生下孩子就幸福了?就有依靠了?
嗬嗬,那隻不過是一場地獄之旅的序幕罷了。
別的女人會怎麼做她不知道,不過,她隻是允許柳媚煙“生”孩子而已——可沒有保證別的。
“皇上去哪裏了?”喂完鳥食後,她沿著走廊閑逛起來,問。
一名太監道:“皇上在禦書房跟太後娘娘討論政事。”
影如夢“哦”了一聲,放棄了去找皇上的念頭。
對於她的姑姑、當朝太後影如霜把持朝政的事情,她也沒多大的意見,一來,這隻會使得影家的勢力更大,對她有益無害,二來,沒有政務纏身的皇上有很多的時間可以陪她,她見樣這樣很好。
禦書房裏,夜輕歌沒再掩飾他的怒火:“母後,我早說過那個妖孽不能留,咱們應該早點宰掉他的!那種妖孽,就算隻剩一根頭發,也能繼續禍害,非銼骨揚灰不可……”
“事到如今,還說這些做什麼?”影如霜一個冰冷的眼神掃過去,“現在該想的,是如何對付他。”
夜輕歌咬了咬牙:“依我看,就讓驚鴻和隱無再帶一批高手過去,我不信殺不了他……”
“來不及了。”影如霜搖頭,“他如今在軍中,想派人到西涼的軍中去行刺他,這事兒,難辦。”
“那就打仗?”夜輕歌恨得一張俊臉扭曲,可沒有了平時的完美,“他不是要去危陝關嗎?咱們派大軍和殺手去危陝關等著,危陝關龍蛇混雜,戰亂不斷,總會有機會殺掉他的!他的那個什麼剪影軍才一萬人,能成什麼氣候?”
剪影軍?這名字看了聽了就讓人生氣得不行!
“這也是一個辦法。”影如霜微闔雙眼,手指輕撫著碧玉手鐲,沉思,“但那還是不夠。如今,他已是西涼附馬,與映華太子又走得近,算是在蒼梟王的庇護之下了。在西涼的地盤上,想靠外力一舉除掉他,勝算終究不高。也許,咱們應該采取武力和暗殺之外的策略。”
夜輕歌道:“母後是不是有什麼辦法了?”
影如霜緩緩道:“他現在靠的是蒼梟王的庇護,才能這麼有恃無恐,與其由我們派人去收拾他,不如讓蒼梟王對他生疑。如果蒼梟王不再護著他,就憑他的姓氏,他的長相,他的脾氣,根本不足以在西涼國立足,說不定還會招來殺身之禍,如此,我們便不必出手了。”
夜輕歌愣了一下:“他都當附馬了,還領了兵,還能讓蒼梟王如何懷疑他?”
影如霜沉吟一會:“放出風聲,就說他是太上皇的私生子,你同父異母的弟弟,從小養在民間,受你所派,潛入西涼當間諜和內應。他為了取得蒼梟王的信任,無所不用極其,建立剪影軍,要與大順國敵對什麼的,皆是在作戲。”
就憑夜九的長相與氣質,說他是夜北皇的私生子、夜輕歌的兄弟,絕對有說服力。
雖然她不知道夜九到底對蒼梟王說了什麼,才能取得蒼梟王的信任,但是,她相信夜九一定向蒼梟王表明了他與大順皇室有仇,甚至拿出了什麼證據,才能讓蒼梟王如此信任他。
那麼,她就可以利用夜九的“證言”,反將夜九一軍。
她還可以確信,夜九一定沒有說出自己才是真正的“夜輕歌”這個秘密,否則,蒼梟王不會隻是讓他帶一支小型軍隊去守邊關、娶個公主就完事了。
如果夜九已經公開了那個最大的秘密,那麼,她就豁出去,不計代價地跟夜家翻臉,拚個你死我活——不論是她,還是夜九,都不會想看到這種局麵!
隻要夜九不能說出最驚人的秘密,那麼,她就可以利用夜九的身份來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