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與火的一夜(1 / 2)

好吧,小龜弱一些,正吃得開心,沒啥警惕性,但是,紅妝也感受不得到這種氣氛?

他看著淺笑吟吟的紅妝,暗忖:她這份泰然自若,是裝出來的,還是在她的預料之中?

紅妝表現得無懈可擊。

招待三公子和他的隨從用完家常菜後,天色也快暗了,她送他們到大門口,而後返回屋裏,再不出來。

接下來幾天,她似乎知道外出很危險,一直坐在屋裏,足不出戶,最多派丫環出去買些食材和物品,自己隻坐在屋裏看看書,彈彈琴,下下棋。

因為天氣還冷,她的門窗總是關的,隱在暗處的魅影,並不知道她在屋裏都幹些什麼。

他也不認為她能幹些什麼特別的事兒,無非就是女人幹的那些雜碎的事兒。

他按兵不動,足足觀察了七天,將整個清風苑都觀察個遍以後,才決定動手。

時間,就定在今天晚上。

這一天,皇宮有宴會,月映華無暇出宮。

這一天的天氣也很好,陽春三月的第一個暖日,無積雪,無大風,綠意又變濃了,人們第一次脫下了厚厚的大衣。

這一天的紅妝,沒什麼異常,隻是搬了一張搖椅,坐在廊前,曬著太陽,悠然地小寐,似乎不知道大禍將至。

當陽光褪去,她才回到屋裏,升火做飯。

吃過晚飯以後,她沐浴更衣,又彈了幾支曲子後,又向往常一樣,挑燈夜讀。

這幾天,隨著天氣的轉暖,她沒有關窗子,魅影潛伏在正對著二樓窗口的一棵楓樹上,盯著屋裏的一舉一動。

二十多米的距離,無風,他在暗處,她在明處,真是絕妙的時機。

她坐在床邊的書桌後麵,麵對窗子,時而看書,時而抄寫,如此專注。

丫環和護院住在一樓,一樓早就熄了燈,萬簌俱寂。

魅影早與黑暗融為一體。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他在心裏默數著時間。

子時終於到來。

紅妝還在看書,不過,她不時打幾個嗬欠,似乎開始犯困了。

魅影終於站起來,穩穩地踩在粗壯的枝椏上,抽刀,砍掉前麵礙眼的枝葉,視線,暢通無阻。

而後,他收刀,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彎弓,將一枝鋒利的鐵箭,搭上弓弦,對準窗子裏的女人。

這樣的距離,這樣的環境,他絕無失手的可能。

這屋子四周的黑暗中,並不止他一個人,但是,那些人不會發現他,更不會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他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殺了這個女人!

黑暗中,他的目光,強勢地穿透黑夜,與他手中的箭一樣,無比精準地對準她左胸,心髒的位置。

似乎是在配合他的舉動,她居然放下書冊,站起來,伸了一個懶腰後,站著,垂腰。

箭頭微微上移,對準她麵對窗口的胸口,絕無偏差。

弓已拉到圓滿,蓄勢已畢。

再也沒有比這更好的時機了!

魅影沒有錯過這個機會,穩穩地鬆開右手,那箭,帶著細微的破空之聲,強勢地射透黑暗,穿過窗口,直入她的胸口。

沒有任何意外,利箭正中她的胸口,她當場倒下,絕無生還的可能。

隻是,她倒下來的時候,將燭台給打翻了,房間陷入黑暗之中。

魅影收起弓,如鬼魅一般躍下楓樹,無聲無息地、快速地奔向屋子。

輕飄飄地躍上牆頭,輕飄飄地躍下院子,輕飄飄地踩著外牆的可落腳點,他鬼魅一般地攀向二樓的窗子。

即使穩操勝券,他也要確定她的死亡,並要拿回他的箭,不留任何物證和線索。

二樓的窗子當然還是開著的。

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攀到了窗邊,躍入窗子裏。

房間裏的氣味,有點濃,是混合了幾種香味的薰香氣味,同時,還夾有其它的氣味……可疑的氣味!

他衝到她倒下來的桌邊時,猛然驚覺:這是火油的氣味!

為什麼這房間會有火油的氣味?

他立刻明白中計了!

從窗口嗅到這股氣味開始,衝到書桌邊驚覺屋裏倒了火油,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快如電光火石,他絕對不算失誤,隻是,在屋子裏倒了火油的人,怎麼可能會錯過這個機會?

他在察覺房間裏鋪了火油的同時,四麵的牆壁,已經燃起大火。

居然先從牆壁起火!如此,他想破門、破牆而出,就不那麼順利了。

而就著火光,地麵上,哪裏有那個女人的影子?

那個女人分明已經被箭射中,從中箭到他進入房間,隻介短短的片刻,她能逃到哪裏去?

她應該還躲在房間裏!

然而,在他快速思索的眨眼功夫,地麵已經起火,並燒到了他的腳上。

他進屋的時候,就踩到了火油,火油的燃火速度,絕對不是沾了火油的人體所能避得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