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的刀尖就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但紅妝始終鎮定:“我懂得很多秘密,這些秘密,也許會對四爺有用。”
月風高又冷笑:“我的探子多得是,不需要你一個女流之輩來成事。”
紅妝歎氣,不再作無謂的遊說:“四爺想在這裏殺了我嗎?”
天暗了,天氣陰冷,她為了避人才往最偏僻的地方走,結果,這四麵無人的,他要殺了自己,沒人知道。
月風高盯著她:“我不會回答死人的任何回答!”
說罷,他揚刀,一揮,紅妝隻覺得身體一疼,眼前一黯,就沒有了任何知覺。
處理掉紅妝以後,月風高騎著血光,不緊不慢地往皇宮走去。
如果三哥知道他弄死了這個女人,會有什麼反應呢?
真的會不要他這個弟弟?
甚至會殺了他這個弟弟不成?
嗬嗬,他笑得有幾分嗜血,如果真是那樣,那就說明,他殺這個女人,完全正確的!
能讓他三哥拋棄兄弟的女人,絕不能留,即使他因此而不能呆在三哥的身邊,也值了!
抱著這樣的念頭,他沒有半點悔意和懼意,回到宮裏,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然後又洗了一個痛快的冷水澡,換了衣服,呆在練功房裏,有一下沒一下地擲著飛鏢。
三哥什麼時候會發現?
瞞不了多久的,他三哥就是那種能看穿一切的人,他今晚的行動,很快也會被他三哥知道的。
三哥,到底會如何處置他呢?
他沒有等待太久。
終於有一隻飛鏢正中紅心的時候,他正在等待的人,出現在他身後,無聲無息的,但他就是知道他來了。
他沒有說話,沒有回頭,隻是,手中那隻飛鏢,連靶子都沒有射到。
“紅妝呢?”月映華沒有寒暄,仍是開門見山。
月風高笑了一笑,還是沒回頭:“什麼時候,你把一個女人看得比兄弟還重要了?”
月映華道:“原因,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聽不進去,我也不想再說,我隻要你回答我的問題。”
月風高道:“我之前不回答,現在就會回答麼?”
月映華道:“你不說,我也能查到,但是,我還是希望由我最信任的兄弟告訴我。”
月風高笑了一笑:“你還當我是信任的兄弟?”
月映華:“如果你再這麼任性,那我將無法再信任你。”
他說得很平靜,但這種口氣,卻是他最認真的口氣。
月風高沉默了一下,終於道:“她死了。”
身後,是沉默,很沉重、很壓抑、很可怕的……沉默。
他不用看也知道,他的三哥在努力控製情緒。
“不可能。”
好一會兒之後,他聽到了這樣的反應。
他又笑了一笑:“是真的。你在城裏布下了那麼多探子,我剛才出去,應該也有人暗中跟蹤吧?雖然我避開了,但是,你的人應該還是能查到我做了什麼,不出今晚,你就能確定我所說的是不是真的。”
月映華又深吸一口氣:“除非見到她的屍體,否則我絕不相信。”
月風高道:“她若是對你沒有非分之想,你也不那麼在意她,我也許還會放她一條生路,或者留她全屍。但是,她非要來找你,還讓你為她拋棄兄弟,我怎麼可能會留她全屍?你永遠都不會見到她的屍體。”
這番話,宛如一記重錘,狠狠地擊在月映華的心口上。
他捂住胸口,後退兩步,要用另一隻手扶住牆壁,才能勉強站穩。
“你、你……”他的聲音,突然之間就變得異常沙啞起來,“她……她來找過我?”
本來,他隻是覺得她是很特別、很有魅力和吸引力的一個女子,他又跟她聊得很投機,不想她就這樣消失,想救她一次而已,並沒有太執著的念頭,然而,被老四反反複複地說他如何在意這個女子後,他就真的覺得她對他來說,似乎比他想象中的重要了。
現在,聽到老四說她死了,連屍體都不留下,他的心,就出乎他意料的疼,疼得厲害。
而且,聽老四的意思,她是因為來找自己才遇害的,他的心,更是前所未有的疼……
聽到他蘊含痛苦的聲音,月風高在意外之餘,突然更不敢回頭看他了,緩緩地道:“她昨天晚上就逃走了,本該能逃得掉的,我隻是守在城門口賭她會不會回天都,沒想到,她居然回來了,除了找你,還能找誰?她果然對你有非分之想,罪該萬死……”
月映華覺得自己都無法呼吸了。
原來,她也對自己這麼有心麼?
她那麼聰明,應該知道回來會很危險,但她……還是回來了麼?
結果、結果卻為此賠上了自己的性命與人生……
而他,卻晚了一步……
咚!一口氣沒能緩上來,他生生地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