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有多少能耐,每一個人都想知道。
坐在四周的都是皇室要員,夜九既要避開月風高的攻擊,又要避免這些要員受到涉及,閃避的範圍十分有限,但即使在這樣的處境之下,他仍然遊刃有餘。
月風高發現自己徒手都不能傷他以後,豁出去,抽出腰間的一長一短、一大一小兩把彎刀,雙手分持,瘋了一樣朝夜九劈去。
如此,月風高的攻擊範圍至少擴大了一倍以上,而夜九的武器已經被沒收了,根本無法與他相抗。
漸漸地,夜九開始捉襟見肘,衣衫被劃破了十幾處,還見了血。
但即使這樣,他也沒有示弱,仍然冷靜地避開月風高的攻擊。
眾人仍然沉默地看著這場打鬥。
“洛公子”功夫再怎麼高明,也不可能在月風高的雙刀之下撐到最後。
虹黛看到夜九受傷,臉上現出著急之色,坐立不安起來,但是,她還是沒有出聲。
月映華還是搖著折扇,悠然地看著兩人打得如火如荼,就像眼前這一切真是隻是一場戲罷了。
刀光閃過,夜九的束發被削去了一大截。
刀光閃過,夜九的胸前被劃了一刀,未及要害,但也是鮮血淋漓。
刀光閃過,夜九的腹部又被橫劃了一刀。
刀光閃過,又見血光飛濺……
但夜九還是沒有求饒,沒有驚慌,從容得就像這隻是一場無所謂的遊戲。
“住手——求求你們住手——”
終於,在月風高的刀貼著夜九的耳朵劃過之時,含著深深的憂慮的哀求聲,響起來。
聽到這個聲音,月風高左手那把即將劃過夜九脖子的厚實大彎刀,稍微頓了一下,就趁這個機會,夜九身形一矮,在地上滾了一圈後,踢出一個剪刀腿,絞向月風高的膝蓋。
膝蓋是全身最重要的關節之一,支持著雙腿的運動,月風高的膝蓋挨了夜九的這一記重踢以後,悶哼一聲,跌倒在地上,沒有馬上爬起來。
夜九利落地騰身躍起,一站穩,便去踢月風高的手腕,將他手中的大彎刀踢出去。
月風高終於爬起來,怒目:“本大爺宰了你!”
然而,他的雙腿被抱住了。
那個出聲求他們住手的宮女跪在地上,緊緊抱住他的雙腿,流著眼淚,看著他,不斷搖頭。
她的意思是求他住手。
向來我行我素的月風高沒有發怒,而是站在那裏,雙手微微顫抖著,目眥盡裂:“你、你要保這小子?”
那個宮女點頭。
“你、你……”月風高身體晃了兩晃,一副氣極攻心到幾乎要暈過去的樣子。
他沒有暈過去,隻是忍著巨大的打擊,啞著聲音道:“你、你該不會也看上這混賬了吧?”
那個宮女沒有說話,隻是垂下眼睛,默默垂淚。
她這神態,就是默認了。
“……”月風高瞪著她,似乎石化了。
眾人也是看著她,臉上的表情,異常複雜,卻也皆是無語。
“這都他媽的什麼事啊!”半晌之後,月風高突然高聲罵了一句,狠狠地將手中的彎刀往地上一摔,大步走到一邊,揪著頭發發狂,“一個個都這樣,瘋了不成?月家的臉都讓你們丟光了……”
現場還是一片死寂,眾人看著那個仍然坐在地上的宮女,眼裏,又是憐愛,又是無奈。
“不就是一個男人嗎,犯得著這樣嗎……”月風高團團地轉,低聲叫罵。
罵了半天後,他衝到蒼梟王的麵前,大聲道:“老頭子,你就說吧,這事兒該怎麼辦!”
從剛才開始,蒼梟王就抿緊了唇,一言不發。
被兒子這樣吼著,他也不生氣,緩緩道:“黛兒,去扶她起來。”
虹黛一臉忍得很痛苦的樣子,聽到父王的話,她默默地上前,扶起那名宮女。
宮女卻坐著不動。
虹黛低聲道:“有什麼話,起來再說吧。”
宮女這才站了起來,看向夜九,夜九直視著她。
她的頭上,還插著那朵鮮豔的月季花,觸到他的目光的那刻,她的臉龐,突然紅了,低下頭來,默默地走到一邊。
蒼梟王盯著夜九:“洛公子,你說你要娶她,可是真心話?”
夜九一身的傷,十分狼狽,卻還是不掩他與生俱來的風流魅惑。
他迎上蒼梟王犀利而冷酷的目光,靜靜道:“是,再真不過。”
蒼梟王道:“你可知道她是誰?你又是何時認識她的?”
夜九道:“一年以前,我曾經見過她一麵,自那以後,就不曾忘記過她,而今在這裏遇到她,這一定是天意。我不知道她是誰,也不在乎她是誰,我隻知道,我非她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