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世人的審美,她的臉龐不夠精致嫵媚,身段不夠玲瓏誘人,但那份靈氣、純淨與美好,卻是其他女子無法比擬的,真的與畫像子的女子……氣質如出一轍!
如果畫像上的女子真的存在於世,那該是如何的仙姿玉質?
他在心裏輕歎,將目光從畫像上收回來,忍住沒問畫像上女子的來曆。
紅妝給他倒茶,笑道:“不知三公子喜不喜歡這茶,不喜歡的話,我下次再換別的。”
她以為他以後一定還會來麼?三公子微微一笑,端起茶杯:“隻要是佳人親手泡的茶,我都喜歡。”
他品了一口,不是他喜歡的茶,但泡得很好,溫度、口感、時間、濃淡都為最佳,而且還加入了一點點蜂蜜和檸檬,味道調得恰到好處,在這盛夏,品這樣的清茶,開胃,解暑,消燥。
紅妝笑得有幾分開心,眼睛彎成很討人喜歡的月芽形:“聽到三公子這麼說,我好開心。”
她的笑容,真誠,坦然,沒有半點青樓女子習慣性的逢場作戲和逢迎討好。
這樣的女子,怎麼看都不像是混風塵和混青樓的,而是隔壁好人家天真爛漫的好女孩兒,三公子在心裏暗忖,微笑:“你認識我?”
紅妝眼眸閃著靈動的光澤:“我聽天都的人說過三公子,知道三公子是非常厲害的人。”
三公子難得地跟她閑聊:“那我可跟你想象中的一樣?”
紅妝點頭,認真地道:“嗯,比我想象中的還好看,華貴。”
天下誰人不知西涼太子月映華?
東夜輕歌,西月映華,不知夜之歌響九州,抑或月之華輝映九州——這句話,形容的便是大順國的太子夜輕歌與西涼國的太子月映華,以及他們之間的關係。
大順太子夜輕歌絕豔邪魅,令人“銷魂蝕骨”,西涼太子月映華清輝華貴,令人“如沐春風”,在世人眼裏,兩人平分秋色,難分軒輊,同時,兩人也是天生注定的死對頭。
兩人的父王,夜北皇與月蒼梟,鬥了一輩子,因為夜北皇的江山底子厚實,是老牌帝國,而月蒼梟的疆域則是最近一百年才打造成形,尚是“新秀”,總體上差了大順一截,故而,蒼梟王拚到老年,也沒能從夜北皇那裏撈到好處,這是他一生最大的遺憾與飲恨。
對蒼梟王來說,最出色的兒子,也是太子月映華,是他最大的希望。
月映華從小就展露出卓絕的才能,博聞強記,胸懷大誌,樣樣不輸他的父王,同樣,夜輕歌也是帶著上天的寵愛出生,樣樣皆是一點就通,不管做什麼都能輕鬆辦好,世人都愛拿他們比較。
他們的父王都已經老了,這個時代,注定是他們的時代,也是他們角逐天下的時代。
這兩個人之間,總要做出一個了斷的。
月映華聽到紅妝的稱讚,折扇一開,掩唇輕笑:“謝謝紅妝姑娘的讚美。”
“我是實話實說啊。”紅妝還是一臉認真,“我可沒有誇張哦。”
月映華覺得現在的心情很好:“紅妝姑娘並不像是風塵女子,為何委身群芳樓?”
紅妝笑咪咪道:“我找到香香老板的時候,香香老板也問我這樣的問題,其實啊,我是來這裏找人的。他已經離開很久了,沒有任何音訊,我到處找他,最後找到了這裏。群芳樓南來北往的客人很多,我想我呆在這裏,也許能找到他的線索。”
這個理由,還算說得退。
月映華沉吟一會,道:“如果姑娘信得過我,不妨將你要找的人的資料告訴我,幫你找如何?”
紅妝愣了一下後,感激地搖頭:“謝謝三公子好意,但是,他向來獨來獨往,不喜歡被人打擾,以三公子的身份地位,若是派人去找,一定會驚動他,他一定會再次逃跑,也會生我的氣。所以,我還是自己去找罷。”
月映華道:“看來姑娘非常重視這個人了。”
紅妝點頭:“嗯,他是我在這世上最重要的人,我這一生,都無法離開他而活。”
看來,她要找的是男人了!月映華在心裏暗忖,笑道:“姑娘要找的人,能得到姑娘如此重視,實在是他一生之幸。”
“一生之幸嗎?”紅妝淺笑,眼裏閃過一抹苦澀,而後,她迅速掩飾這抹苦澀,道,“公子,這壺茶冷了,我再給你泡一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