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數枝利箭對準了他的身體,幾把刀也對準了他的要害。
他停下來,看著敵軍的幾名探子。
“不許動,不許說話,否則就宰了你!”對方一個看似領頭的說。
夜九舉起雙手,作投降和無害狀。
他左手上那顆頭顱,血淋淋地在眾人的麵前晃蕩。
對方盯著那顆頭顱半晌後,目光移到他臉上:“把麵罩扯下來。”
夜九聽話地把麵罩扯下來。
為了避免他的美貌讓別人妒忌恨而後殺,他事先對自己的臉動了點手腳,讓臉上長滿了紅疹子,便不那麼美了。
“你是何人?這顆頭從何處得來?你要往哪裏去?又想做什麼?”對方問。
他不認識這個人,這個人又是從敵方的隊伍而來,感覺應該是敵方的人,但是,這個人又拎著仇海深的腦袋——仇海深可是他們恨之入骨的人物之一,所以,他才沒有下令殺掉這個人。
夜九淡淡道:“你家主子出錢買這個人的人頭,我帶了這個人的人頭,來跟你家主子要錢了。”
“哪個主子?”對方狐疑地問。
夜九反問:“你有多少個主子?又有哪個主子出得起花這顆腦袋的錢?”
對方將刀尖抵在他的咽喉:“老子不吃這一套,說,是誰讓你這麼幹的?”
夜九麵不改色:“江湖規矩,我絕對不會透露雇主的信息。如果你懷疑我是蒼梟王讓我幹的,那這場戰爭,你們輸定了。”
對方陰狠地盯了他片刻,收起刀子,將他手中的腦袋拿過來,反複看了又看,真是殺了他許多兄弟的仇海深沒錯。
仇海深的功夫可不是蓋的,又跟著蒼梟王打過仗,在軍中還算受重視,如果說這個殺了仇海深的人是蒼梟王的人,也太扯了!
想到這裏,他道:“你是如何殺了他的?”
夜九淡淡道:“喬裝混入朝廷的軍隊,接近仇海深,趁機砍了他的腦袋,如此而已。”
對方上下打量他:“就沒有人懷疑?”
夜九陰惻惻地笑:“有,全殺了,可惜沒人出錢買他們的腦袋,否則我會一齊帶來。”
他的衣服,是暗色的,但也看得出濺了很多血,都幹涸得凝成塊了,隻殺一個人的話,不太可能會濺上這麼多血。
目光閃爍許久以後,對方道:“你跟我走,敢玩花樣,老子宰了你。”
夜九淡淡道:“沒人要買你們的腦袋,我不做賠本買賣。”
對方哼了哼,對幾個手下道:“你們盯緊他。”
其他幾個人都用崇拜的目光看著夜九,仇海深耶,他們想殺這個人,不知想了多久,這個男人,看著是個小白臉型的,卻幹到了他們幹不到的事情,他們服他啊。
夜九沒什麼表情,跟著他們,朝他們的據點走去。
天黑時,他終於來到他們的據點。
他們的據點,建在某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山坳口上,兩邊都是萬丈懸崖,如果不能突破這裏,朝廷的軍隊就無法前進,然而,這樣的地勢,便是叛軍的絕佳天然屏障,很易守,很難攻。
就靠著這樣的天然屏障,這支叛軍才能在這山裏守在這麼多年。
“老子再問你一句,你是不是朝廷的人?”帶著回據點的小頭頭問夜九。
夜九道:“不是,我隻是殺手,殺手不做敵對兩家的買賣。”
他看著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
小頭頭道:“老子還是不信你,除非你再幫老子殺一個人。”
夜九道:“付錢我就殺。”
“在咱的地盤上,還敢收錢?”小頭頭罵了兩句,卻還是掏出一碇碎銀,“人已經抓來了,你隻要動動手,就可以殺掉對方,這個錢,幹不幹?”
夜九立刻道:“幹。”
小頭頭笑著把銀子丟給他:“過來。”
夜九跟著他繞了幾繞後,進入一個石洞。
石洞深處,火光耀眼,有幾個人被五花大綁,樣子極為狼狽。
小頭頭帶他走到這幾個人麵前,指著一個人:“這幾個人是咱們剛剛捉到的朝廷俘虜,你若不是朝廷的人,就把這個人給殺了。”
他要夜九殺的這個人,是軍中一個小將領,也是皇室某遠親的血脈。
這個人一看到夜九,就露出驚喜之色,開口就道:“洛……”
他想說“洛公子救我”,然而,他才吐出一個字,咽喉就被緊緊地扼住了。
他吃驚地看著夜九,洛、洛公子要殺他?
怎、怎麼可能?他職位再低,也算是皇親,這個人,竟然要殺他?
是做戲吧?一定是做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