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敢用神識之力窺視屋中的景象,靈舟上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船艙內,李牧彎腰施禮:“弟子李牧,拜見青衣真君。”
青衣真君的聲音溫婉之極,對他道:“抬起頭來,不必多禮。”
李牧恭聲稱是,抬頭目視程青衣,不卑不亢,全無惶恐之態。
或許是他表現得太過冷靜了些,程青衣嘴角露出幾分感興趣之色,問:“你不怕我?”
“真君乃我派高人,又是我輩之師祖,又不會無故對弟子不利,弟子對師祖隻有敬仰,沒有害怕。”
程青衣臉色一凝,麵露冷笑,反問道:“若是我想對你不利呢?”
李牧臉色不變,十分冷靜:“師祖乃弟子之長輩,若是弟子有觸怒長輩之處,甘願接受處罰。”
程青衣神色一轉,又恢複那種奇特的“妖嬈”模樣,笑道:“你知道我為何要見你麼?”
“弟子不知。”李牧老老實實的回答。
“我來問你,”程青衣的神色中藏著幾分難明的複雜,道:“你修煉了擬妖轉體術嗎?”
李牧心中一驚,幾乎想要奪路而逃。
但他心中雖驚,臉上的神色卻是絲毫不變,隻是雙眉一挑,有幾分疑惑的問道:“何為擬妖轉體術?師祖何出此問?”
程青衣的神色轉淡,聲音也變得冷淡幾分,繼續道:“不必掩飾了,方才我問話的時候,你的右腿筋肉微微劇烈的跳動了一下,是想奪路而逃麼?”
李牧心中再無僥幸,在這玄英界中,知道他修煉擬妖轉體術的人不過三個,沒想到在今日又多一人。
這個被金衝及口口聲聲十分低級的界麵中,也存在著不少見識不俗的修士。至於程青衣是如何看出他修行擬妖轉體術之事,他的心中還存在著不少困惑。
而且一旦承認了自己確實修煉此術究竟會帶來何種後果,李牧心中也完全沒有底。
明明在大妖王身前都沒有露出任何破綻,卻在這大修士身前露了餡,李牧心中鬱悶之極,卻也無可奈何。
即便自己與錢越比試時動用了禦氣之術,即便自己表現出了越常人的肉身力量,他又怎麼能夠判定自己修行了擬妖轉體術呢?
程青衣見他半晌不語,臉上卻突然露出帶有幾分神秘的笑容道:“你是否擔憂我會因此對你不利?”
李牧搖搖頭,索性問道:“未知師祖是如何看出弟子修行此術的?”
“此事你不必知道,你需要明白的是,我為何叫你過來。”
“請師祖示下。”程青衣的態度讓李牧捉摸不透,麵對這樣的大修士,他也根本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餘地——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他對於此人了解太少。
知己知彼方可用心定計,他慣用的伎倆在這個他完全不了解的大修士麵前可以毫無施展之處,所以他隻能被動的等待程青衣的落。
知道他為什麼那麼容易引起這些大修士的關注。
程青衣又問:“你可能助我離開此界?”
李牧臉上露出幾分愕然之色,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應程青衣的提問。
若是實話實的話,他還真有可能借助顏無月之力,通過秘境之壁將程青衣帶出此界。
但是一來顏無月的存在十分敏感,自己若是將之出並且輕易承諾此人難免不妥;二來程青衣作為玄明派極少的幾位元嬰修士之一,對於玄明派來是不可或缺的人物,他一旦離開此界,恐怕整個玄明派都會麵臨巨大的災禍。
李牧雖然對於玄明派沒有什麼歸屬感,但是他不得不為郭紅茗、何秋、鄭雲傑等人考慮。
又是半晌沒有得到回應,程青衣臉上露出幾分不快之色,道:“你這後輩好生無禮,把我的話當做耳旁風了麼?”
李牧心翼翼的問道:“師祖為何覺得弟子能夠帶你離開此界?”
“自然要請你身後的前輩幫忙——莫非你請不動他?”
程青衣此人果然對於擬妖轉體術十分了解,李牧暗中鬆了一口氣。既然他知道自己“身後有人”,那麼便會投鼠忌器,想必是不會對自己不利了。
但是該如何應付他,卻依舊是一件不簡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