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後駕到……”
“兒臣參見母後。”上官弘夜有些狐疑的說道,母後是很少在這個時候來自己的禦書房的。
“哀家這個時候過來,會不會打擾到皇帝?”皇太後虛扶一把,笑道。
“母後說哪裏的話。”上官弘夜笑道。
“哀家今日過來,是有件事想求皇帝。”皇太後撥弄著手中的茶杯蓋兒,很是隨意的說道。
“母後有事兒吩咐一聲就可,如何還和兒臣談個求字?”上官弘夜回身坐在另一邊,嘴角一直噙著一絲溫和的笑意。
“哀家是為你六弟所求。”
“哦?”上官弘夜的麵色一變,隨即又恢複了正常。雖然已經過去半年了,可是自己卻依舊沒法忘懷,那人整日跟在自己身後,弘夜哥哥長,弘夜哥哥短的小女孩,那個承諾和自己相守一生的準皇後,如今卻做了六王妃,成了別人的新娘,卻成了自己的弟妹……想到這裏,上官弘夜嘴角的那抹溫和笑意逐漸變得苦澀起來……
“六弟,他所求何事?”上官弘夜平複了一下心情,問道。
“天山雪蓮。”
“天山雪蓮?他想救誰?芽兒嗎?”上官弘夜雖然也對芽兒中毒之事有所耳聞,隻是沒有深究而已,再怎麼說那也是別人的家事。
“是啊,芽兒是你六弟最愛的女人。”
“啪……”上官弘夜驟然放下手中的茶杯,溫和的眸子中蘊起點點的戾氣,最愛的女人?哼,既然最愛的女人是她,卻又為何要去玷汙飛飛?
“母後,天山雪蓮是何其珍貴,她一個小小的妾室,便要……”
“哎……”似是知道上官弘夜會拒絕一般,皇太後長歎一口氣,打斷了上官弘夜接下來的話:“下毒害芽兒的,是飛飛。”
“不可能……”上官弘夜略微有些激動的,幾乎是立刻反駁道:“飛飛天性純良,怎會下此毒手?”
“母後也知道不是飛飛。”皇太後的琉璃眸中閃過一絲心痛:“可是,所有不利的證據都指向了飛飛,皇帝,你也知道,天子犯法尚且與民同罪,何況她現在隻是一個小小的王妃。若是芽兒死了,到時候,飛飛謀害妾室的罪名可就成立了。”
“……”上官弘夜的大手攥得死死的,雖然她成了別人的王妃,可是自己卻依舊沒有辦法忘懷,沒有辦法相信那是一個事實……內心似掙紮了許久,上官弘夜頹然一聲長歎:“哎……”
“母後想要便拿去吧。”上官弘夜的聲音中似多了一絲淡淡的惆悵。飛飛,雖然你背叛了我們的感情,可是我卻依然不能對你坐視不管啊。
“皇帝,哀家知道你對飛飛的感情,隻是……”
“母後不用說了,兒臣知道應該怎麼做。”上官弘夜擠出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就算自己不甘心又能怎麼樣?雖然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可是卻也不能強行留她在身邊,因為太愛她,所以更要尊重她。
鳳於飛斜靠在芽兒的床前,半眯著眼睛,似在假寐,實際上卻是在不停的關注著四周的動靜。
“王妃,王爺派人把藥送來了。”映荷打開門簾,悄聲走近,猶豫了片刻,終是輕聲開口道。
“嗯,上官弘烈沒有一起回來?”鳳於飛依舊是半眯著眼睛,頭也不抬的問道。真是奇怪了,按照上官弘烈的性子,在這種關頭,定不會再假他人之手,卻為何?
“王爺還沒有回來。”映荷抬頭看了看牆壁上的時辰鍾,又道:“看時辰,應該是快回來了。”
“哦,那他們把藥都帶到外屋吧。”鳳於飛睜開眼睛,略微有些誇張的伸了一個懶腰,曼妙的身軀在一身紅衣的映襯下更多了幾分誘惑,
“是。”映荷福了福身子,眸子中滿是詫異,可從不曾見過,這樣的王妃。
鳳於飛輕整了一下衣衫,慢慢的踱到了外屋,外屋內,已有四個精瘦的漢子垂首站成一行,四人的腳邊,分別放著幾個大籮筐。
“藥草嗎?”鳳於飛隨意的瞥了一眼,便又將目光停在在那幾個大籮筐上。
“回王妃,這是王爺交代屬下們帶回來的各種藥草。”為首的一個漢子,臉上帶著深深的刀疤,聲音晦澀難聽,就像石子劃過玻璃一般,刺得人的耳膜隱隱做痛。
“打開吧。”鳳於飛似沒有受到絲毫的影響,依舊是那種淡漠的聲音。
“是。”為首的那個漢子略一愣怔,沒想到,一個養尊處優的王妃,居然能夠如此泰然自若的麵對他們,要知道,自己和這幾個兄弟,都是刀尖上舔血,戰場上抱著屍體睡覺的鐵血漢子,身上隱隱散發出的那種血腥氣息,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如此泰然自若的麵對,尤其是這種養尊處優的女流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