員外(1 / 3)

第一章員外

在中古時代,妖魔之害曾經猖獗一時,曆經反複的剿殺和報複,最終人、魔兩界達成了一紙約定,之後便逐漸沉寂,不知而終。

這是人與自然的爭鬥,其實萬物皆平等,隻是人生性嫉妒,旨將凡會造成威脅的生物趕盡殺絕,人類的發展史再一次證明,人是最為貪婪殘暴的動物。人是自然的一部分,人與自然的爭鬥從來都是內部爭鬥,妖族從來不是人類的真正要對付的敵人,而人類所屬不同族群的廝殺才是真正的殊死相爭。

但史上確曾有過為害人類多年的妖族,就像為害人類同時也以其它動物為食的虎豹豺狼一樣,它們也是食物鏈的一個環節,隻是表現的更為異端智能更讓人驚恐不安而已。

一個天荒地老的不死傳說:東方妖族,來曆甚遠,沉屙已久。

東山巔峰,經年雲遮霧罩,植被茂盛。在其山腳的東北方向,有一處老藤枯樹掩映的洞穴,每日裏獐氣繚繞,山腳下偶爾一陣陰風飄過還能嗅到熏人的狐騷氣,就算大白天這個地方也沒人敢來,大人嚇唬小孩子,就說,不聽話,把你送東山上去。

這裏隻有體型寬大的黑老鴉早出晚歸棲息在山頂上。

大白天,這裏寂然無聲,從夜晚亥時開始騷動,倏而下山忽而上山,鬼哭狼嚎,折騰一夜,大吵大鬧。但從東方開始顯露曙色,這裏複又恢複平靜。

據說一采藥人在某個傍晚誤入此道,在黑漆漆的林子裏迷了路,像俗話說的鬼打牆。怎麼辦呢,也不知走了多久的路,結果他左衝右突荊葛纏繞寸步難行,窸窸窣窣掙紮出一身冷汗,他才明白已被這千年老林給困住了。

正環視左右尋找出路,忽然有說話聲入耳,“婆子,我聞到有生人味,這下邊有活人呀!”

“你這死鬼,怎麼可能,你這個鼻子,這兩天剩飯吃多了,那你聞聞老娘身上什麼味....”老鴉似的聲音。

他身子早已嚇得縮成一團發梢倒豎。兩眼搜尋聲源,但見頭頂上方兩對燈籠似的的紅眼珠子賊亮彤紅,探照燈似的正往下邊掃描呐,說話的聲音隨後就變成了嘁嘁嚓嚓。

原來他處在一個懸崖的下方,采藥人大悟之下,心情一下降到了冰點,悔之莫及,“哎,早知當初....”他隻好靜靜的扒地上一動不動。

“讓他也嚐嚐罷!”突然一陣嘩啦啦的急雨聲從天而降,一些零碎冰涼的什物落在他頭上身上,他拾了一塊映在上方密林漏下的細碎的月光下晃看,一塊骨頭,又摸一塊軟軟硬硬的一晃一看,是個小孩腳指頭,**連著驚嚇,他突然腿腳酥軟,心中一陣絞痛抽搐差點背過氣去。

須臾,一陣飄忽的聲音由遠及近從山下傳來,伴隨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尖利的嚎叫聲,還有山上山下的回應,嗚嗚咽咽淒淒厲厲,分不出是人是鬼,是魔是妖,高高低低各種聲音響成一片。難以想象,皎美的月色,蓬蓬勃勃的綠植山川成了鬼蜮的世界,人間煉獄。

伴隨疾風,一陣影像從躲避的林梢上空倏忽而過,黑毛、藍毛、紅毛各種毛蹄子在月色下的半空中飛來飛去,踩得林梢嘩嘩響。

突然,頭頂上傳來炸雷似的叫喚,“大佬魁,換個口味,這個,孝敬您的。”

“撲通!”一件重物撂倒地上的鈍斫聲,“這小家夥是個處子,裏外都收拾幹淨了。您可盡情享用了。哈哈!我已觀察他多日,今晚終於得手。真正難得呀。”

“今晚這樣的月色,應該有好收獲。葵子!我知道,你終不會讓我失望。而今三更既過,我們一同享用得了………”,又是一陣嘁嘁喳喳,忽的,一個高音:“他跑不了!都在掌握中,再多養兩天圖個新鮮。”“等著吧,我知道他是誰,先前的那個不就是那個東院的春牛嗎”。翌日,采藥人沒到家既印證了這事,因從胡同口就分明看到,對門春牛家已白幡高掛緇衣簇簇,妻子老母泣涕四流,一家老小好不淒涼。當晚采藥人對家人交代完後事,半夜即懸梁自盡了。

陳綱既廢,官府成墟。

這是一片三不管的荒蠻之地,方圓百裏,地勢高曠,皆是荒高的莽原,到處莽莽蒼蒼鬱鬱蔥蔥,萬年老林俯拾皆是,名叫“夾山坡”,這片亙古莽原約有萬餘平方公裏。夾山坡是走獸飛禽的樂園,更是上古老妖集聚之地。

這裏有盤古時代遺留下來的固執的原居民,他們隻信盤古不諳羲皇,就連語音也與周邊的人有明顯區別。宗教信仰也略有不同,性情剽悍而倔強。這裏的男人女人都身著麻布而不用絲綢,所以他們隻種植紡織用的麻。人們的日常生活就是狩獵、飲酒和整日的禱告。

這些盤古的遺民們從不承認有大夏,他們並無紀年和時光的概念,日出而獵,日落而息,或聽最年長的講述那代代相傳的故事,或閑坐盤聚於大廟石臼老樹旁,追懷盤古時代的好日生。

周遭的那些養尊處優的諸侯們對這些盤古的遺民避之唯恐不及,任其生滅。

但隨著妖孽蔓延禍及周邊、瘟病盛行,在東夷大佬的慫恿撮合下,魯東王報請朝廷,隨後一紙敕書下來,就讓好管閑事的董老員外把這片化外之地接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