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一張熟悉的臉在我眼前放大,清秀不失典雅,抿著唇,眼神依舊倔強,她見我醒來,看了看我,臉上盈滿了憤懣,你為什麼不死掉。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有點受傷,當如此尖銳的話語出自一個自己所愛的人口中,我想我沒有理由不傷心,望著她,我嘴唇嚅動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我有我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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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倏然起身,從她身邊走過,與她擦肩的時候,我竟突然有心存感激,雖然我知道,救我的人是草薙柴舟,但我無法對他有感激,也就隻能把心裏的感激寄托在香澄身上。
隻是走出門的時候,不知道是出於惡作劇的心理還是真的有想借以此來表達些什麼。我轉過身,輕佻地看著她,我說,你不必那麼防備,我不會拿你怎麼樣,我八神庵豈是會勉強女人之人。
你無賴。香澄衝出來,朝我瞪著眼睛。我一時間有點所神,那美而不俗的感覺,讓我又一次想到了我的母親。
我撇撇嘴角,故作不屑地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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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徑的那一頭,我看見京和藤堂龍白,他們站在那邊,神情都顯得那麼疲憊,突然間,我身體裏產生了一種欲望,一種血液在身體裏沸騰的欲望。
京看見我在走來,看向我,剛打算開口,又沉默下來。
我走到他麵前,停住腳步,說,草薙京,你想說什麼。
京很不自然地笑笑,八神庵,你的眼睛,怎麼了。
我想笑,但是笑不出來,我知道我的臉部表情不自然地扭曲著,身體裏有種力量在逐漸失控,我握緊著拳頭。
正當我很想伸手揮出那拳頭的時候,身後一道清澈的聲音響起。
京,你們都在這裏,那柴舟伯伯怎麼樣了,爹你怎麼不去看著呢。是香澄的聲音,我叫囂著沸騰著的血液在瞬間冷卻下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她的聲音,猶如天籟。
那一下子,我仿佛平靜了下來,望著京略微痛苦的表情,我猜測到應該是草薙柴舟在八稚女的反噬力量下應該受傷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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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看到我望著他,他也看著我,沉吟了一下,略微抱歉地說,我知道你現在父母都不在了。如果,如果你願意,你就留在草薙城吧。這也是父親在昏迷前交代我的,他說如果你不介意,他希望可以收養你。
我覺得這樣的話似乎有點嘲諷,雖然我也知道京並無此意,但聽在我耳朵裏,就那麼的難受,仿佛我是如何的可憐與需要同情。
不需要,我不需要你們草薙家的憐憫。我冷冷地截住他的話。在這個世界裏,我最不需要的,就是源自於草薙家族的憐憫。我的血液在那一刻是冰冷的,我不知道我還應該用怎樣的眼光去看待草薙柴舟居然想要收養我這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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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子,別不識好歹。在一旁的藤堂龍白有點動怒,他握緊拳手想要衝上來。
我昂起頭,輕蔑地看著他,想要斬草除根的話,就盡管來好了,但是要我認賊作父,我做不到。
藤堂龍白滿臉怒意,正欲動手,京攔下了他。
我看了看他們,麵無表情,冷笑著說,你們要是不動手的話,那我就走了。
轉身邁開腳步。
等等。京叫住我,我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他,他的表情有點出乎我意料的認真嚴肅,可是,在他一旁的香澄卻是狠狠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