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天衡卻滿臉含笑,態度優雅,“雙人房。”
瘦和尚一伸手,“雙人房每人六百兩,你們倆男的共一千二百兩,女子上山單交一千兩,你們還少二百兩。”
程躍然雙眉間隱隱出現血紅顏色,悠悠十分擔憂,忍不住輕拍他的背脊想幫他順順氣。越天衡一臉了然,順理成章 地回頭對他說:“妹夫,再掏二百兩。”
程躍然深吸一口氣,動作僵硬地從腰裏掣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從牙縫裏擠著說:“不用找了。”
瘦和尚顯然並不領情,一撇嘴,“人家都是騎馬來,一匹一百兩,你們這頭驢……回頭還要問問方丈怎麼收費。”
悠悠趕緊拉程躍然上山,她都聽見他喉嚨裏格格的倒氣聲了,拉了一下沒拉動,他突然一提氣,長嘯一聲:“狗禿仁通,速來見我!”他內力精純,近處聽來不甚太響,不過隻是震得人胸口發悶,越向遠傳越響,最後回音四起地籠罩了整個山峰。
看門收費的和尚們全呆了,傻傻地張大嘴巴,其中一個稍有見識的和尚先緩過神來,驚慌失措地嚷嚷:“糟了,這是方丈的克星程少主!闖禍了,闖禍了!”
年紀稍小的和尚還不信,“師兄,搞錯了吧?方丈說程少主是個俏小夥兒,天生一副債主臉,說話尖酸,喜歡穿灰色錦袍……這位……那驢……”
越天衡不會功夫,緩了半天才能說出話,他邊捶胸口順氣,邊指了指悠悠,“你相公還是沒改小時候粗口罵人的毛病,回頭你要好好教導。”
眾人正議論紛紛,山道上急掠來一個五短三粗的身影,紅的袈裟在日光下分外惹眼,趕路嘴巴還不閑,“程少主息怒——程少主息怒——”
越天衡踮腳手搭涼棚,問不停哆嗦的瘦和尚:“那個穿袈裟的球就是你們的方丈仁通大師啊?”
瘦和尚不答,仁通大師已經趕到近前,圓溜溜的眼睛一轉,又笑眯眯地細瞧程躍然一行人,瘦和尚趕著過來湊到他耳邊想細說情況,被他抬手一攔,顯然早就看明白了。他留著雪白的須髯,團頭團腦,麵相甚是慈和,悠悠細細瞧看,真不敢相信他就是精明市儈的貪財方丈。“程少主一向可好?”他若無其事笑得坦然,不給程躍然說話的機會,他笑得更開,看著悠悠說:“這就是程少主的新婚妻子,哎呀,都不能叫悠悠少主了,得叫聲程少夫人。早就聽竺大宗師說起悠悠少主漂亮可愛,今日一見才曉得,竺大宗師還真是個太過謙虛的人。”悠悠被他誇得心裏美滋滋的,臉上也藏不住笑。他又瞧越天衡,越天衡倒是非常自動自發,一指程躍然很直白地說:“我是他大舅子,我姓越。”
仁通眼珠骨碌轉了轉,“哦——你就是天工神手的愛徒,越天衡越公子。”
越天衡咧嘴笑:“行啊,老和尚,怪不得你能賺這麼多錢,有點兒道行。不過你瞧——”他推著仁通的肩膀把他轉向程躍然的方向,指著程躍然的冷臉,“他老婆很吃你這套,都笑開花了,他可不那麼好哄。程少主的脾氣你也知道,自求多福吧。”
仁通臉上的肉抖了抖,“越公子就會說笑,程少主與老衲也是熟識的老友了。”
越天衡點頭,“嗯,不熟識也當不成你的克星。”
程躍然不想讓他們繼續胡扯,雙眉冷冷一挑,對仁通說:“老規矩。”
仁通很是識相,叫瘦和尚把兩千五百兩銀票拿出來,再點出五千兩,厚厚一疊雙手捧給程躍然,笑著說:“雙倍返利,少主查收。”
程躍然不接,用眼角瞟著他,哼了一聲,“你說,我這驢要怎麼收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