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工你個頭!”薛雲牧盯著手裏的活,一步三搖地晃蕩出來,“嫌惡心你叫小翠來替你殺啊!別說來殺雞,就是來養雞她也樂不得。誰叫人家愛慕你越少爺呢?”
“得!我殺!送頭豬來我也親自殺!”越天衡說完一回頭,正看見木柵欄外站著的程躍然和悠悠,不由愣住了。
“爹爹!”悠悠的眼淚一下子流下來,穿過蓬門跑進來一下摟住薛雲牧,“爹爹,我來看您了……”
薛雲牧激動得手都發了抖,摸了摸女兒的頭發,“悠悠,你長高了,讓爹爹看看——越發像你娘了。”轉眼看見眉目冷峭的程躍然,臉色不由轉冷,明知故問道:“這是哪位啊?”
程躍然一瞥眼,理都沒理他。悠悠發急,暗暗剜了他一眼,他還是沒有過來見禮的意思,傲兀地站在那兒看風景。
“他……他是程躍然,爹爹,我和他……”悠悠撅著嘴,很生程躍然的氣,不是都說好了嗎,見麵要客氣,然後就獻寶,爹爹一高興什麼都好商量。
薛雲牧更是不悅,哼了一聲打斷女兒的話,陰陽怪氣地說:“誰不知道他是竹海的程少主?”
程躍然這才冷嗖嗖地接口說:“知道你還問?”
薛雲牧氣結,對一邊拔雞毛一邊看熱鬧的越天衡吼:“天衡,送客!”
越天衡不甚積極,明擺著師父是在發脾氣做樣子,程躍然也不是個說送就能送的善碴,他屁股都沒抬繼續認真拔毛,懶懶嘟囔說:“一路走好,不留你吃晚飯了。”
“程躍然!”悠悠急得跺腳!
“悠悠,你在這裏等我,我有話和你爹爹說。”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暗示她記得他剛才對她說的話。他一冷臉色,氣派十足地走進茅屋,比進自己家還理直氣壯,路過薛雲牧身邊,半是謙讓半是脅迫地一抬手,涼涼說了聲請。薛雲牧氣得臉色發青,簡直是被他推進房間,他還摔上了門。
悠悠忐忑不安,在院子裏來回踱步,“越天衡……”這麼久沒見,即使情況緊急,她也該向他打個招呼吧。
“噓!”越天衡很不耐煩地噓了她一聲,躡手躡腳地端起木盆湊到屋側窗下,麵不改色地偷聽房內對話,邊聽還邊拔雞毛,活生生一副好事婦人嘴臉。悠悠愣了一下,見人家都這麼大方了,自己也別客氣了。屋側籬笆外就是小河,接近傍晚水流正湍急,淙淙水聲正好能迷惑程躍然的耳力。雖然他囑咐她不要偷聽,但如此情況,她實在擔心。
她仔細聽,屋裏卻很安靜,她幾乎懷疑爹爹和程躍然發現了她和越天衡故意不說話,突然爹爹嘶聲怒喝:“你什麼意思?”
“我沒什麼意思。我知道師父已經給你寫信提親,你也不甚滿意這樁婚事,我不過是順你心意而已。”
“你……你……”薛雲牧氣得半晌語無倫次,“你現在還說這話?既然你不願娶她,做什麼還……”他死瞪著麵沉如水的程躍然,他也不是瞎子,悠悠看他的眼神,分明已經情根深種。這趟遠行,若說程躍然到嘴邊的肥肉沒吃,打死他也不信!
“我隻不過救了你女兒一命,師父便非要將她許配給我。我拗不過師父,自然把她帶來見你,你和她說清楚吧!正好跟著你些時日,也好忘卻此番情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