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專注地看著手中完成一半的步搖,認真地對照著師父畫好的圖樣,用小小的雕刀細致入微地刻畫著雲紋的一角,按照雲瞬師叔的囑咐,還要刻上她的名字。
李雲瞬走進她工坊的時候,她正把早已串好的五色水晶珠釧向步搖的金釵座上安放。李雲瞬在她旁邊的位置上坐下,細看她手中的作品,不僅感歎:“果然是天生我材必有用,悠悠,你的手真巧。”
“雲瞬師叔!”悠悠停下手裏的活兒,不是滋味地瞪她,同樣是誇獎的話,師父微笑說她不愧是天工之女,她聽了舒服得意,怎麼雲瞬師叔一說,就變味兒了?“我光是手巧嗎?送你當成親禮物的這套首飾我敢說,當今天下無人能比!”她自信地揚起下巴。
李雲瞬這回倒是很坦白地讚許點頭,拿起放在金盤錦袱上已經做好的手鐲,上麵雕刻的圖紋和鑲嵌的水晶都精美絕倫,毫無瑕疵,無論材質還是樣式都不同凡品。
看著她喜愛和讚歎的表情,悠悠剛要得意,就聽她說:“這也不光是你一個人的功勞吧?若不是你師父把整間珠寶庫的珍寶都隨你糟蹋,你佑迦師叔好脾氣的陪你逛遍周圍大城的首飾店,看見精巧的不管值千值萬都買回來給你當樣品,哦,更要說說你躍然師叔,軟硬兼施地請來老師傅給你改造打磨輪台,不然你能磨出這麼剔透的珠玉?”
不說還好,一說一肚子火,“他那是‘請來’的嗎?”悠悠忿忿不平,“他那是活活把人抓來的!董老師傅多好的人呀,被他氣得直罵,險些拚死也不幫我改造!還不是我漂亮可愛,連哄帶騙才讓董師傅消了氣,額外教了我很多打磨技巧。他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李雲瞬看著她笑,“現在天底下能這麼理直氣壯地說竹海躍然少主‘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估計也就是悠悠姑娘你了。換個人肯定被躍然少主教訓得很慘。”
其實很普通的一句話,讓雲瞬師叔壞笑著一說,竟然讓悠悠臉都有些紅,“也對,他那麼凶,大家都怕了他,我也就是背地裏敢這麼說說。”她訥訥強辯,不敢去看雲瞬師叔的表情。
李雲瞬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口氣一正,“悠悠,我和你師父要回大遼去見我父母,也算正式成親。你和月初也都大了,正好跟我們同去,增廣一些見聞。”
“好啊!”悠悠高興得都從椅子上跳起來,“佑迦師叔和程躍然也去嗎?”
李雲瞬又幽幽看著她發笑,“他們不去,都去了誰服侍你師祖?再說,他們正在該專心習武的好時候,我們一走,你師祖也可以心無旁騖地指導他們,說不定咱們回來的時候,他們已大有進境,各有所成了。你師父在他們的年紀都成名天下了。”
“可……”悠悠皺眉,雲瞬師叔把該說的都說得麵麵俱到,她都不知道該怎麼接口。
“快收拾行李吧,月初得知這事都樂瘋了,正在她院落裏翻箱倒櫃,你也早做準備吧,我們近日就啟程出發。”
“我們要去多久?”悠悠絞著手指。
“沒有定期,悠悠,你該不是舍不得你兩個師叔吧?”李雲瞬拉了拉她的辮子,“少年分別,再長也不過如同旦夕,眨眼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