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疑!”張良聲音不怒而威,“你且坐下,聽雪兒如何說。”
“這些日子來,承蒙先生一家的照顧,雪兒不僅養好了傷,也體驗了曾經從未體驗過的生活,雪兒非常感激。可是即便如此,雪兒心中還是有著心結,這心結一日不解,我便一日不得安生。既然如此,還不如親自去解了這結,也算是給自己這顆心一個交代。”我語氣誠懇:“況且就算先生不帶我走,我也定是要離開的。哪怕那時沒了先生的庇護,我也一定要找到他們!”
張不疑臉色蒼白,他還欲說些什麼,便聽見張良說:“既然如此,雪兒你就一起來吧。回頭我給你安排一個丫鬟,也好照顧你飲食起居。”
“父親!”
“你不必如此緊張。”張良皺眉,衝緊張的張不疑道:“雪兒也算是經曆過諸多變故之人,與那普通人家的女兒不同,不需要你擔心成這般。”
張不疑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沉默下來,將身側的雙手攥得死緊。
我垂眸避開他灼灼的目光,輕聲道:“多謝張先生。”
是夜,我在房中收拾路上需要的衣物,房門卻被人敲響了。借著月光映在竹門上的影子,我一眼便看出了此人是誰。
“不疑兄進來吧。”我在房間的案幾旁坐下,為他斟了碗茶水道:“不必如此緊張,你進來後將門開著便是。”
張不疑這才推門進來,猶豫了一瞬,他還是在我對麵坐了下來。
若是以往,不論有是什麼事情,他定會堅持請我出去,與我在院中的竹桌旁交談。他向來講究禮節、心思細膩,之所以執意要我出去是因為按照禮儀,未成親的孤男寡女是不可共處一室的,他不願我落人口實。
“雪兒,”他伸手按住我倒茶的手,皺眉道:“現在改變決定還來得及。不要參合這些事情,像普通女子一樣過上普通的生活才是你該擁有的幸福。”
“普通女子的生活?”我搖搖頭抽回手,笑道:“這對我而言太奢侈了,自我出生那一刻起,我便注定過不上普通女子的普通生活,也擁有不了那種簡單恬淡的幸福。”
“你可是要去尋那位身份尊貴的樂師?抑或是……武宜公子?”他問。
“都有。”我攥緊縮在袖子的手,語氣堅定:“那兩個人……都必須要找到。”
“那找到之後,你又要待在誰的身邊呢?”他又問,聲音艱澀。
“我也不知道,隨緣吧。”我笑笑,淡淡的說:“或許先碰上誰,便是誰了。”
“那也確實太隨緣了一些。”張不疑苦笑一聲,他起身向我抱了抱拳,歎道:“不過既然你已經如此說,那我也無需再多說一些什麼了。隻望你能多愛惜自己一些,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我眼中微熱,端起麵前那碗茶,笑道:“我以茶代酒,在此謝過不疑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