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不回去。”天下第二微微蹙眉。
師傅的傷剛養好,便收到了一封來自白家的信。看完信的當晚,他便決定離開回白家。
“我留在這兒,是為了養傷。縱使沒有這封信,我也會走,會回去。”萬海說道。
“您再也經不起顛簸了。”天下第二一字一頓地說道。
“但我必須回去。”萬海說道。“老爺跟我說過,他死之後,我便要聽命於少爺。更何況少爺他為我--”
萬海止住了話語。
有些事兒,即便是自己的徒弟,他也不能說。
他不怕仇飛說出去。但這是他的處事原則。
不該說的,他一個字都不會多說。
“為什麼?”天下第二問出最後一句話。
萬海聞言,神色微微有些變化。緩緩往前走出兩步,右手搭在徒弟的肩膀上,輕聲道:“小飛。師傅這輩子能有你這樣一個徒弟。已經無憾了。”
他沒有回答天下第二的問題,越過仇飛,離開了這棟毫不起眼的小屋。
仇飛怔怔地站在原地,沒有任何反應。
不知多久的沉默之後,仇飛想到了那晚陳逸飛跟他說的話。一句對自己師傅的評語:萬海的骨子裏,有一股根深蒂固的奴性。
仇飛當時聽後,心裏十分不滿。卻也沒有反駁什麼。他從來不覺得陳逸飛會看錯人。事實也證明了這一切。哪怕是親手毒死他的陳雪琴,也順利而穩當地把持住了陳家。並未因為陳逸飛的離開,而讓陳家一落千丈。當然,這其中大半功勞可以歸於陳逸飛。卻也證明了他蓋世無雙的眼光。
夜。夜涼如水。
仇飛提著一壺酒來到了一座墓碑前。
左手刀刺入泥土。仇飛盤膝而坐,拍開了酒蓋。仰頭灌了一大口。
“呼--”仇飛吐出一口濁氣,盯著僅有一米距離的墓碑道。“燕京最近發生了許多大事兒。如果你在,會對此做出怎樣的評價?如果你在,會否能改變一些?也許可以吧。以你的才智頭腦,這一座城又有什麼可以讓你為難?你由始至終都在提防的白老爺子走了。看師傅今晚的表現,也許上位的是白十二吧?”
“師傅找到我後,什麼也沒說。但我知道白老爺子的死很可疑。甚至就是白家人做的。”
“白十二?不可能。若是他,師傅決計不會回去。”
“那麼,會是誰呢?又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你比我聰明得多,如果你在,肯定很快便能分析出答案,是嗎?”
仇飛很快便喝完了一壺酒。喝完一瓶。他又開了一瓶繼續喝。
“你活著的時候,總是你說我聽。現在,卻變成了我說你聽。是不是很荒誕很滑稽?”仇飛那木訥的臉上略微有些複雜之色。緩緩道。“接下來,燕京可能會發生許許多多的大事兒。甚至會有一場驚天大風暴。可惜你不在,否則這場亂世中,你注定能耀眼全城。”
“你放心。既然我答應了你。我便不會讓她死。”仇飛說道。“倒是你,是不是已經跟你的父母團聚了?他們跟你想象中的樣子,又是不是一樣呢?”
“老陳。你以前總是問我戰鬥力到了我這種程度。為什麼還要每天訓練。以前我無法告訴你,現在卻可以了。”
“師傅曾跟我說過。訓練到極致,是可以達到另一層境界的。到了那層境界。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絕世強者。以前我領略不到,現在卻隱約感受到了。”
“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便能一隻腳踏進那層境界。”
“老陳。你以前總是想讓我在你麵前耍一套刀。卻被我以沉默拒絕。因為在我看來,一旦出刀,必然要見血。我練的,並不是拿來表演供人欣賞的。”
“今晚。我給你表演一次。”
嗖!
左手刀自泥土中拔出。仇飛雙眸清亮地站起身來。揚刀說道:“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