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琴咬住嘴唇,一臉沉穩地問道:“那按照你的說法。我應該怎麼辦?眼睜睜看著他瀟灑生活?讓我忍十年。忍到我有機會和他對抗?”
“我不知道。”淩紅搖了搖頭。
“那讓我學你?”陳雪琴冷漠地說道。“學你在陳家呆了兩年多,卻一點兒實際的動作都拿不出來嗎?不!你能忍受殺夫仇人每天摟抱自己的兒子。我不能容忍殺父仇人在我麵前舒服的生活。絕對不行!”
淩紅聞言,卻是沉默起來。沒有再說什麼。
她不說話,陳雪琴也逐漸平靜下來。
書房瞬間變得沉靜萬分。落針可聞。
也不知過了多久,陳雪琴忽地揚起臉龐,一字字說道:“淩紅。我忽然發現你跟他一樣。”
“嗯?”淩紅微微眯起眸子,微妙地回應陳雪琴。
“一樣虛偽。”陳雪琴唇角揚起一個殘忍的弧度。雙手緊握成拳。眼中更是閃現一道冷厲之色。仿佛終於想到辦法,下定決心。
……
咯吱。
陳逸飛從誠誠的房間退出來。輕輕合上了房門。
他臉上寫滿了幸福之色。雖然晚上還要終審陳雪琴批閱的文件。雖然這份工作量相當大。可瞧著誠誠躺在幹淨的被窩裏睡覺。他心中生出強烈的滿足感。比當初大仇得報還要滿足。
行走在幽靜的走廊上。陳逸飛推開書房大門,卻發現書桌麵前站著一道黑影。
他時不時都會來到自己的書房陪自己通宵。這已經成了兩人之間獨有的默契。陳逸飛略有些疲憊地合上房門,徐步回到了自己的沙發。
照顧孩子很累。全心全意地照顧孩子更累。照顧一個聰明又惹人愛的孩子,累得陳逸飛仿佛不眠不休工作三天三夜一樣。累,卻充實。
書桌上放著一杯下人準備好的熱騰騰普洱。陳逸飛抿了一口,翻開文件閱讀。
他甚至沒跟仇飛打招呼。並且覺得完全沒有必要。
仇飛不是一個喜歡開口說話的人。陳逸飛則不是一個喜歡說廢話的人。讓他跟仇飛做無意義的寒暄。他不喜歡,仇飛也不喜歡。
“今晚還是通宵?”仇飛平靜地問道。
“嗯。”陳逸飛輕輕點頭,放下茶杯道。“雪琴在細節上處理得已經很好了。但眼界不夠,有些事兒處理得不夠大氣。”
“你完全沒必要把她推到前麵。”仇飛說道。“她的能力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你平時可沒這麼無聊。”陳逸飛漫不經心地笑了笑,說道。“今兒怎麼變得這麼八婆?”
“她最近有點異樣。”仇飛斬釘截鐵地說道。
陳逸飛緩緩停下了簽字的鋼筆,抬起頭說道:“她長大了,總是會有些變化。很正常。”
“正常?”仇飛深深地蹙起眉頭。“她跟淩紅可的走的越來越近了。”
“忘記我之前說過的話了嗎?”陳逸飛笑著說道。“我不會殺淩紅。”
仇飛囁嚅著唇角。不再開口。
他很好奇。好奇陳逸飛。
當年他可以心狠手辣地殺了麥長青。如今,卻無比肯定地說不會殺淩紅。
難道在他心中淩紅比麥長青更重要嗎?
不會。
仇飛的世界裏沒有兄弟情。但他終究是男人。他相信作為一個男人,兄弟情是很多東西都比不了的。對此,仇飛無比肯定。
“因為他?”仇飛問道。
這個他,是誠誠。
“是。也不是。”陳逸飛緩緩說道。“若她不知道。我不會殺她。若她知道。我進監獄的那段日子她卻沒有趁機耍手段。所以,我不會殺她。”
“如果她要殺你呢?”仇飛問道。
“你也說了。她隻是如果,並隻是要殺。”陳逸飛眉宇間浮現濃濃的自信。“她要殺,便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