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海眉頭一挑。沉聲道:“未必!”
嗖嗖!
兩人同一時間竄出。狠狠向對方劈去。
撲哧!
一刀砍在林澤肩膀上。一刀砍在萬海胳膊上。
噔噔——砰!
兩人後退,紛紛撞在了牆壁上。
叮!
萬海手中刀鋒終於脫手。在撞擊牆壁的那一瞬,他實在無力再握住刀鋒。
刀鋒落在地麵,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而後摔在地上。
“呼!”
林澤吐出一口濁氣,背靠著牆壁,咧嘴笑道:“你看,我贏了。”
萬海眼角劇烈抽搐。目中卻一片淡漠。
贏了?
贏了便贏了。萬海沒所謂了。
“她是你的。”萬海緩緩說道。
他甚至沒力氣彎腰撿起刀鋒。隻是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句話。說罷。他便邁出腳步,向樓梯口走去。
沉重、緩慢,卻走得極富節奏感。哪怕虛弱如斯,他也保持著足夠的高手風範。
“想走?”嶽群眉頭一挑。攔住了他的去路。
“你要攔?”萬海目中透出一絲精光。
“廢話。”嶽群不屑道。
“讓開。”林澤無力地說道。“讓他走。”
“小師兄你——”嶽群意外萬分地望向林澤。
“他死不死我不關心。”林澤緩緩道。“但我不想你死。”
“我——”
“這世上除了林天王。誰能攔我?”萬海一聲怒吼,往前踏出一大步!
這一步。氣勢驚人。饒是嶽群,也不敢阻擋。
他避開了。
也許是因為林澤。也許——正如萬海所說,誰能攔他?
不論如何,嶽群沒能攔住萬海。而是任由他離開。
“萬海!”林澤高聲喝道。“你輸了,你們輸了!”
萬海肩頭輕輕一顫,卻是未留下隻言片語。沉默地下了樓梯。
“下去。”林澤沉聲道。“人妖還在下麵。”
嶽群聞言,頓時心下一沉,迅速跟了下去。
他一走,林澤便無力地坐在了地上。
他好累。太累。累得連動一根小拇指都不願意。
但他必須動。
他要起來。站起來。走進那間睡著神田井子的房間。
他不知道神田井子究竟隻吃了一顆藥,要是一瓶藥。他要確認,一定要確認!
哢嚓。
推開房門。林澤拖著一條長長的血跡進了房間。
他的臉上寫滿疲憊與無力。一步一晃地來到床邊。見床上躺著的女人呼吸平穩,正睡得香甜。不由微微咧開嘴。笑容欣慰卻無比憔悴地喃喃道:“你這個女人,外麵吵得這麼厲害也能睡著。”
砰!
一頭栽倒在上,再無聲息。
……
東京亂了。
遊離於灰色地帶,可以管,也可以不管的一言堂終於被人管了。
被離開皇宮多年,卻影響力依舊驚人的神田老奶奶打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打得清脆而響亮。打得一言堂地動山搖。打得東京風聲鶴唳。
跟一言堂有關的人,有關的勢力實在太多。神田老奶奶這一巴掌打得頗有些萬箭齊發的味道。可她的這一巴掌並未為她拉來仇恨。相反,為一言堂拉來了。
神田老奶奶何等人物。她打誰的臉。多數人都會選擇跟著打。
有的人假意打。有的人真心打。還有些人打得很輕。不管如何,風向標在一夜之間大變。根基極深的一言堂大亂,甚至到了重新洗牌才能生存的地步。
既然需要重新洗牌。一言堂便毫無意外地重新洗牌了。
當然,洗牌的最大原因是老堂主死了。死的莫名其妙。沒人知道老堂主是怎麼死的。又或者說——不知道的人永遠不會知道。知道的人,又永遠不會說。所以老堂主死了,人們的注意力卻並未放在他的身上。而是一言堂的重新洗牌上,以及跟神田家的矛盾上。
在一言堂重新洗牌的過程中。一股若有若無的力量在其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而當洗牌完成後,神田老奶奶跌碎人眼鏡地沉默起來。
是因為得到了某種暗示而沉默?
許多人這麼認為。但除了神田老奶奶,旁人根本不明白她為何沉默。
沉默。是因為她的怨氣已經釋放。既然釋放了怨氣,還不沉默就不符合神田老奶奶的風格了。她重新過上了深居簡出的生活,終日悠哉遊哉。仿佛東京尚未褪去的餘熱與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可在此刻,她最關心的並不是別的。而是自己的寶貝孫女。
寶貝孫女終日守在林澤的床邊。每天流下的眼淚足以淹沒整個東京。外麵風雨飄搖,家裏亦是淚水泛濫。神田老奶奶沒勸慰井子。倒不是她不心疼。而是她覺得井子這麼做,也許才是最好受的方式。
林澤醒了。